这处厂房的主人早在多年前破产逃亡,丢下偌大的底盘逐渐荒废。厂房内的机械、工具早已被附近的乞丐砸毁卖钱,留下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玩意儿。
男人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根结实的麻绳将邓尉捆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邓尉靠在灰蒙蒙的柱子边眯着眼睛看向男人,笑着问:“嘿!大哥,我能问问为什么要杀我和江牧,你和我们有仇?”
男人站在阴暗处,沉声说:“无仇!”
“既无仇,为何杀我们。”
“挡我路者,死!”男人惜字如金。
“哦?我竟不知挡了大哥哪条道儿?说说,我们让开便是,何必如此!”邓尉涎皮涎脸道。
“如果没有你们,有些事情早就该了了;如果不是你们,有些人还好好活着。既然我活着,那谁都跑不了。”男人转身,目光森冷地注视着邓尉,那眼神仿佛一枚枚尖刀刺向他。
邓尉听男人说的那些弯弯绕绕都糊涂了,“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既说我们并未得罪你,那何来这些话。”
“你们这些警察从来都是阴险恶毒,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允的好处多,你们就替谁办事,什么大公无私,公正为民,简直荒谬!”男人说得咬牙切齿。
邓尉了然,“原来他真正厌恶痛恨的是警察这个身份,而不是他们个人。”可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金城有这么多警察,为什么偏偏是他和江牧呢?早该了结的事情又是什么?
既然已经被绑到了这里,挣扎害怕也是无用,不如多探听点消息,万一运气好跑出去呢!
邓尉和江牧常常一起去馄饨摊吃夜宵,与老板相熟,他们的身份老板是知道的,如今唯一能够救他的人只有那个老板,邓尉只能寄希望他可以察觉自已暗示。
“那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难道只是陪你在这个乌漆嘛黑、臭味熏天的破厂房说说话?”邓尉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他舒展身子将头和脊背都靠在柱子上,一副松快的样子。
男人落寞地走出暗处,站到邓尉面前,他盯着邓尉一字一句地说:“这里是我父亲半生的心血,如果不是虚与委蛇的警方,它们不会荒废此处,我的父亲一定会将金城的工业发展壮大。可是人心险恶,一朝不慎,就只留满目疮痍,家破人亡。”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谁?为何憎恨警察?”邓尉听的云里雾里,眼前这个衣着邋遢、脾气古怪的人竟是这厂房主人之子。
馄饨摊的老板等了许久,直到街上已经没了人,他也要收摊回家,可是邓尉买的那份馄饨还没拿走,他思来想去收了摊子,捧着那份馄饨去了警察局。
“小伙子,邓警官在我这儿买了一碗馄饨,可他临时要走,说打电话叫人来取,可是这个点儿了,老头我该收摊儿了,就给他送来,麻烦你转交于他。”老板将邓尉带来的铝盒子放在桌上,笑着说。
许则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老板和值班室的警员说话,随口插了一嘴:“怎么了?”
警员抬头说:“哦!邓队买了碗馄饨没拿,人家给送过来了。”
“馄饨?”许则皱眉,“我记得邓队喜欢打卤面,江队爱吃馄饨,估计是买给他的。喏,给我,我送到医院去。”
许则拿起桌上的铝盒子,老板迟迟等不到人,便将之前做的那晚给了堂食的客人,临收摊才新做了一份盛在盒子里。
“那就麻烦你交给邓队,我就先走了。”老板转身推车准备离开。
许则顺道问:“咦?这么晚了邓队不回家还能去哪儿?不会是趁着江队手上又出去鬼混了吧。”
老板听到许则的嘀咕声,笑呵呵地说:“哎哟!那你可以冤枉他了,我见他跟一个黑衣男人走了。”
“黑衣男人?谁啊?”
“没看清!他说办案去了。那人大夏天还穿着长衣长袖,围着布巾,看着挺奇怪。”老板一边推着车离开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