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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至,不再残留一丝深蓝。屋内亮着几盏雕花彩绘宫灯,火盆子里头没有火星,仅层层灰黑的炭烬,正朝上冒着弯弯绕绕的白烟。
袁俞月戴上帏帽,正欲出了寝宫去。
“阿瞳──”
是祁政的声音。
她的大脑猛地发懵,身子直僵僵地愣在原地,丝毫不敢回头去看。
如若被他发现自己穿着袁冬月的衣服,还不经允许便出现在他的寝宫内,她丝毫不敢想象他会如何地震怒,又会如何地厌恶自己。
沉重的脚步声渐近,一步一步,均踩在她猛烈的心跳上。
脚步忽停,她紧闭了眼,心头紧张到完全不能呼吸,仿佛下一刻便要昏厥去了。
“阿瞳。”
他低低地唤着。
袁俞月只感觉一只宽厚的大手搂过了自己的腰间,后背紧接着覆上高大结实的身体,他的头轻轻地朝自己面颊上靠,压住了纬纱,待滚烫的额面埋进她颈窝时,她的肩头猛地一颤。
他浑身散发的酒气不可遏制地钻进她鼻尖,她的肌肉紧绷着,腹部那处,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掌只让她更加不安。
今日外邦使者来朝,他方随皇帝参加了晚宴,皇帝今夜高兴,他亦陪在一旁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袁俞月试探性地伸手触向他的手背,先是指尖,她感受到丝丝热意与凸起的青筋。
祁政没有反抗她。
她便直直地覆上他的手,掌心亦使了些力,隔着一层衣褥,他的手紧紧贴在她的腹部,透出一阵暖意。
“怎么戴了只帏帽?”祁政沉着声音问道。
袁俞月不敢说话,怕他会认出。
她身体里的血液翻腾着,鼻间呼出的气息也愈加湿重滚烫。
她咬紧嘴唇,不停地安慰自己。她现在是袁冬月,不用怕的,不用紧张,祁政是爱她的。
袁俞月忽地回过身去,隔着一层纬纱,紧闭双眼亲上了他的唇。
这是在她的想象中、梦中,不断不断重复上演的片段,此刻终于得以实现,她甚至激动地有些想要哭出。
对面那人却比她还要紧张、还要疯狂,她好似能听见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萦绕在耳畔无法驱逐、无法躲避的呼吸声。
他忽地抬手将她的帏帽取下,更深更热烈地与她接吻,她只感觉招架不住,双腿浑发软。心动紧张之际,却又怕他会认出自己来,便只好将手肘轻轻搭在他的肩膀,轻轻捂住他的眼。
她又狂喜,又惊慌失措。
祁政托上她的臀部,猛烈的心跳让他的大脑有些发晕,紧皱着眉循着记忆灭了寝宫的灯。
……
自与李尤恩一别,袁冬月回东宫换了身衣裳便去兰心宫寻了禄瑶。二人一同完成了一副简单的云海飞花刺绣图,将近傍晚之时,阿瑶前去参加了宫廷晚宴,她便独留在兰心宫随意吃了些果饼。
这会见禄瑶迟迟未归,想来她回东宫迟了祁政会要发怒,便乘了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