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同辈叔伯婶子也抹着眼泪。
“爷爷!”
年轻的小姑娘跪地磕头,哭得不成样子。
楚狸心里不是滋味,看着窗外,迎着风,不知是太疲惫了,还是怎么,只觉得眼睛一涩一涩的,朦胧看不清。
想起从前。
年幼无猜时,天真无忧,日日气得姜太傅吹鼻子瞪眼。
等长大懂事了,树欲静却风不止。
最不懂事的年纪,拥有的最多。
懂事时,已经失去。
原来,成长的代价便是慢慢失去。
楚傲天的心里又何尝好受?侧头到一旁,忍了忍哽咽,才开口:
“老师大义,一辈子殚精竭虑,忠义为国,朕已决定追封老师为定安侯,以侯爵的身份厚葬,后代子孙可袭爵五代。”
“多谢皇上隆恩!”
一家人磕头道谢。
跪在最后面的少女穿着简单,面容枯瘦,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榻上的姜太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哭的大喊大叫,无声的淌着泪。
楚傲天注意到了她。
很快,姜太傅的家眷离去,由专门的宫人收殓遗体,送回定安侯府。
出了殿门。
姜夫人兴奋的握住女儿的手:
“皇上封爵了!从今往后,你便是上京最拔尖的侯府贵女!沁雪,明日赶紧与中书令之子解除婚约,他一个小小的三品官之子,哪配得上你?”
姜沁雪孤傲的扬起头:
“那是自然!凭我现在的身份,嫁入皇室也绰绰有余,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高攀我的?”
后方,一直安静跟着的瘦弱少女犹豫的开口:
“母亲,爷爷在世时,最看重名义与忠正,况且姐姐自幼与中书令公子指腹为婚,若是突然解除,恐怕会堕了爷爷的名声……”
姜夫人神色顿冷,指腹用力戳了一下她的头:
“你这个野种!说好听点,唤我一声母亲,说难听点,你一个青楼妓子所生的小娼妇,还敢指点起我定安侯府的家事?”
“姜晚不敢!”
哼!
小娼妇!
滚远些。
别在这里碍眼。
姜夫人冷冷剜了她一眼,牵起姜沁雪的手,转为一脸温笑:
“没想到你爷爷死都死了,还给咱们留下这么大的惊喜,沁雪,咱们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利用你爷爷的死,向皇上博取同情,若是能入后宫,咱们定安侯府几辈子的荣华富贵都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