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也不管宋远航如何窘迫,更不管那些伙计们如何羡慕嫉妒恨,拉着宋远航便走进后堂,弄得宋远航尴尬不已:“白老板,您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咯咯!怕什么?这里是锦绣楼,是我白牡丹的一亩三分地,谁敢说个不字老娘敲碎他的头盖骨!”白牡丹娇笑道:“昨天我上山求请大当家的借我两件玩意儿,一个盘子一个瓶子,你是古董鉴赏专家,帮我掌眼一番,看能不能在赛宝大会上一举夺魁!”
宋远航心下一沉: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她是去二龙山借宝的,不用猜,混球老爹一定是经不住骚狐狸精的诱惑借给他什么价值不菲的古董文物了,否则白牡丹不能如此兴奋热情。
“大少爷请进!这儿是我的闺房,清静这呢……”白牡丹热情地笑道。
宋远航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现在对“闺房”二字过于敏感,上午的时候去蓝家大院,在可儿的闺房里闹了一场误会,心里憋屈得慌,现在又要进白牡丹的闺房,着实有点吃不消啊!
“白老板,这……有些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成熟了!宋大当家的义薄云天肝胆相照,大少爷光明磊落热血豪情——方才我不是让你叫我白姐姐吗?咱们俩就以姐弟相称,省得你胡思乱想,咯咯!”
白牡丹若不说透这层道理的话,宋远航倒是不觉得别扭,而她居然毫不避讳地抓着自己的胳膊叫她姐姐,心里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远航涨红老脸窘迫地笑了笑,一脚迈入闺房,淡雅的香味便萦绕而来,登时神清气爽起来。
白牡丹关严了房门,低声笑道:“远航弟弟,陵城的水很深,小店里也人多嘴杂,以后千万不能只身来城里——你毕竟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姐姐这句话可是诚心实意说的。”
“我也是一介老百姓,有什么特殊的吗?”宋远航手无足措地站在门口,一眼便望见了对面高大的古董架子,但多宝格里面空空如也,着实有些不太符合白牡丹的个性。
对于个性张扬出手阔绰的白老板而言,若是闺房里没有几件儿拿得出手的老玩意,似乎品味变会直线下降一般。宋远航哪里知道多宝格上先前摆满了各色古董宝贝,不过都被白牡丹拿到草庵静堂给砸了。
诺大的古董架子浮了一层灰尘,多宝阁内空空如也,仅有的两件儿从二龙山借来的古董被白牡丹如获至宝地放在了床头梳妆台上,以便不时把玩。白牡丹自然极为得意:昨天从二龙山借回两件宝贝,今天自己又送上门来一个——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一次与宋远航见面的时候便是在锦绣楼,他与另一位帅哥把酒言欢——白牡丹现在依然还记得让她热泪盈眶的场面,还有宋家大少爷脖子上挂的那件儿奇特的玉器。
那是一件儿极其特殊的挂件儿,白牡丹叫不出名字来,索性就叫盘子——圆润的羊脂玉盘。方才宋远航下楼的时候,白牡丹便自然想起了那东西。
“弟弟,你给姐姐鉴赏解说一番吧,大当家的挑选了这两件儿不起眼的玩意,不知道能不能在赛宝大会上夺魁呢!”白牡丹小心翼翼地拿过那两件儿古董放在小几上,顺便给宋远航斟满一杯清茶,笑道:“姐姐我实在是门外汉,看什么都像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古董架子上以前摆了不少玩意,上次被人看穿了是赝品,我才一怒之下烧了吴老道的狗窝!”
宋远航一眼便认出这两件东西绝非是二龙山的“土”货,而是正宗的国宝,心不禁一沉:混球老爹动了自己的货!
若是在以往,以宋远航的耿直的性情必然是一番责怪,混球老子竟然背着自己打开了国宝箱子,而眼前这两件儿宝贝乃是那匹国宝中的精品,虽然并不是最极品的存在,但绝对不是土鸡瓦狗所能比拟的。
“弟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么?告诉姐姐!”白牡丹凝神端详道。
宋远航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拿起其中一件鎏金塔眉头微蹙,双手有些发抖,沉默片刻才叹息道:“白老板,您准备如何处置这两件文物?”
“咯咯,借来玩玩而已。若不是十年一度的赛宝大会提前举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的话,我也不会撂下脸皮求请大当家的出手相助,争强好胜本是女人天生的,我白牡丹虽算不得豪富一方,但也是陵城数一数二的,这种盛事怎么会拉下我?”
“你知道这件文物的价值么?”宋远航小心地把鎏金塔放在小几上淡然道:“这东西叫七宝鎏金塔,乃是东晋时代的文物!”
白牡丹凝神盯着宋远航,仿佛注意力根本没有在宝贝上,笑道:“我不管是东晋的还是西晋的,只想知道它价值几何!”
“文物的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宋远航伤心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