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简人阴沉着老脸瞪一眼二狗子:“驻军不会平白无故地搜查警察局,姓邵的没那么大胆子,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耿精忠搞得鬼!”
“局座明鉴,人命关天啊!耿营长能下得去手?我看没那么简单!”二狗子眼珠子转了转:“站岗的警察先是被迷香给弄睡过去了,而另有其人闯入行凶,所以才留下了一小段香头儿。”
“你的意思是咱警察局大院先后有两拨人进来过?朗朗乾坤日月昭昭啊——咱警察局穷得山响,有啥东西吸引他们?”黄简人下意识地瞥一眼保险柜,里面的几件儿古董完好如初,没有被人动过。又看一眼那扇窗子,心下不禁一沉。
正在此时,一名警卫忽然进来:“局座,耿营长求见!”
“算他聪明,让他进来!”黄简人摆了摆手,阴沉的老脸露出一抹诡诈之色:“缴了他三十杆枪立马就心疼肝疼地跑来了,当初干什么去了?狗子,立即全城戒。严,东城门那边不要动,让他给老子守城门!”
二狗子伸出大拇指:“局座高明!”
耿精忠满脸赔笑地进来:“姐夫,您动了震怒啦?姓邵的那帮混蛋玩意对城里的路况不熟,误打误撞地跑到您地盘上撒野,被老子关了禁闭反省呢!”
黄简人斜靠在椅子里,眼皮都没抬一下:“误打误撞?你他娘的骗三岁小屁孩呢!警察局大牌子瞎子都能看到,值班室站岗的是死人啊?”
的确是死人,而且是两个。黄简人说话从不讲道理——如果耿精忠反驳的话,他会把两个值班警察之死归于他们,正好没人出抚恤金呢。
耿精忠心里愤恨,脸上却不留痕迹。干笑两声:“姐夫,这事怪我照顾不周,也难怪让您难心,放到老子的头上比您做得还绝点——留枪留人,要姓马的给个解释!”
“知道就好,若是没有你这层关系,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没准就全给突突了!”黄简人扔出一支雪茄:“精忠啊,你现在是团长的身份了,怎么这么不叫人放心?现在是什么节骨眼还没看出来?冯大炮的暂编团分崩离析,被军统局调到黑松坡山口列开架势攻打二龙山,日军突击队藏在山里伺机而动,两者都恨不得一口吞下二龙山!”
耿精忠精明地点点头:“您的意思是?”
“二龙山现在是岌岌可危,宋载仁一命呜呼之后群龙无首,就凭宋远航那个小崽子能掀多大的风浪?黄云飞现在成了我的警察巡逻队大队长,最关键的时候你回来了——多好的时机啊!”
“姐夫,您想趁机一举拿下二龙山?”
黄简人狠狠地瞪一眼耿精忠,随即又苦笑着摇摇头:“我要山寨干什么?你怎么比先前还糊涂了,悍匪自然会有人除掉,他们要的是山上的那批货——南运国宝,但那东西是有命抢没命花的玩意,举国上下有几个不知道南运国宝这事儿的?烫手的山芋啊!”
耿精忠拍了拍脑袋,恍然所悟,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这事儿得一步步来,山上那帮人正在较劲呢,咱们先看看热闹,作壁上观。”黄简人诡笑一下:“你那三十条枪暂时放我这儿,平息一下事态再说,死了两个人呢,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
耿精忠一脸无奈,拱手讪笑:“姐夫您这事儿做的太对了,姓马的那些个手下都是眼高手低之辈,我这个团长当的实在是有些受夹板气,您给他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把面子甩给我,就齐活了!”
黄简人心下冷笑:还他娘的振振有词呢,好事都被你占尽了还让不让别人活?退一步而言,必须得镇住他,不能让他翻身,否则老子一准没有好日子过。
“这些乱事儿不重要,有件事你最近得琢磨琢磨,蓝笑天有一批古董还在集宝斋呢,集宝斋被军统局查封了,罪名是通日,昨天上午他找我要弄出来,你想一个完全的法子。”黄简人打断耿精忠的话叹息道:“军统局调查组在黑松坡跟日本人对峙,还没功夫管这件事,精忠,这可是一块肥肉啊!”
耿精忠的老脸立即活泛起来,低头想了片刻:“这事儿太简单了,直接把军统局的封条给撕了不就完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