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凝眉看着笼子里的耿精忠,又瞪一眼白牡丹,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白老板,您这样做有些不合适!”
白牡丹面色冷落,一声不吭地转身坐在沙发里。
齐军打开笼子,把瑟瑟发抖的耿精忠拉出来,耿精忠早吓得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惊恐万端。
“共产。党的政策是统一战线,只要痛改前非只要共同抗日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必死!”齐军把衣服脱下给耿精忠披上:“但如果你反着来,共产。党也不会姑息养奸,势必除恶务尽!”
耿精忠张了张嘴,浑身哆嗦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齐军叫进来两个游击队员:“给他换一身衣裳,弄碗姜汤暖一暖!”
“我……我有事情……黄简人派我……阿嚏!”耿精忠狼狈不堪语无伦次,惊恐地地看着齐军木讷自语。
齐军摆摆手:“天大的事情待会再说!”
两名游击队员夹着耿精忠出去,齐军转身看一眼白牡丹,压了压火气:“白老板,我知道您的心里有莫大的仇恨,但并非是耿精忠造成的,他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我希望您能认识到当前的形势,放下个人恩怨,以抗日大局为重。我们的敌人是日本鬼子,是汉奸走狗卖国贼,团结起来同仇敌忾才行。”
白牡丹冷笑一声:“齐队长的意思是说我做错了?耿精忠罪大恶极,枪毙一百次都嫌少!”
“他不过是一个兵痞,一个被人当枪使的可怜角色,现在他是一枚弃子,但纵使耿精忠有太多的错,也不能成为你杀他的理由。二龙山一战中他率领暂编营打击鬼子不遗余力,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炮轰日军联队牵制鬼子攻打山寨,对我们成功转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齐军正色地看着白牡丹:“他进攻百丈崖与黄简人火拼,实际上是利益驱使所致,退一万步而言,最恨耿精忠的不是您,而是黄简人,他为何没有毙了耿精忠而是派他上山?有没有可能是黄简人玩的借刀杀人的诡计?”
黄简人不会亲手除掉耿精忠。白牡丹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还真没想到耿精忠是受黄简人指派上山来的,至于干什么不得而知。
“耿精忠罪不至死的第二个理由,前段时间宋队长巧用计策以洛书牌迷惑鬼子,鬼子的一支盗宝分队在如意湖被耿精忠部歼灭,这也是积极抗日的表现,虽然他发动了暂编团士兵哗变,但不能否认抗日的基本事实。”齐军坐在椅子里叹息一下:“陵城的情况很特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但无论是宋载仁还是蓝笑天,虽然没有举起抗日的大旗,但在骨子里是支持抗日的,以各种形势支持了抗日斗争,共产。党游击队心如明镜。”
白牡丹沉默不语。
“宋大当家的罹难完全是日本人所为,真正想抢夺南运国宝与我们为敌的也是日本人,鬼子占领陵城扩充军备想以此策应徐州战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难道精明的白老板没有看出来?您将这份仇怨发泄在耿精忠的头上也是找错了对象。”齐军不无感慨地说道:“所以远航临走之前并没有对耿精忠采取任何措施,作为一名共产。党人,他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能够争取过来成为共同抗日的力量,这点极端重要!”
“齐队长,我……我不是游击队,我只想给大当家的报仇!”白牡丹幽怨地看着齐军,面色苍白,眼含湿润,几滴泪落下来,白牡丹深呼吸啊一下:“我记得任何仇怨,只要活一天我就要报仇雪恨。”
“所以才要认清谁是真正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是那些变节叛变的汉奸国贼!”齐军说话的语气有些重,掷地有声。
白牡丹微微点头:“你说的对……”
正在此时,耿精忠换了一身衣裳被带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齐军摆摆手:“坐下说话,共产。党不搞这一套!”
耿精忠狼狈不堪地坐在椅子里,面色惨白,惊恐犹在。
“耿精忠,你知道我们的政策吗?”
耿精忠摇了摇头:“优待俘虏?”
“你不是俘虏。”齐军给耿精忠倒了一缸开水:“有什么事说罢,办完事可以下山回城。”
耿精忠的双腿一软,又要下跪,却被两名游击队员阻止,擦了一把鼻涕:“我是奉黄简人的指示上山送信的……一个叫李伦的工党分子……被抓,关在警察署铁牢里……我姐夫让我来通风报信……”
齐军忽的站起来,逼视着耿精忠,心里无限下沉:“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齐队长,我亲眼所见!”
白牡丹愤怒地瞪着耿精忠:“你姐夫派你上山就是告诉这件事的?一个抓人一个告密,你他娘的安的是什么心?李先生要是有一点儿闪失老娘把你活剐了!”
耿精忠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站起身来,腿却一软竟然又跪在地上:“白老板……哦不大当家的,我姐夫把我放出来拜山就是给你们送信的,现在陵城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他说没有权利释放李先生,要大当家的快想办法!”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白牡丹心下焦急嘴上却谩骂黄简人,李伦被抓是黄简人一手策划的,释放与否全在他的一念之间,现在派耿精忠来通风报信绝对没安好心。
齐军焦急地来回踱步:“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没有?”
耿精忠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了,就这一件事!”
“再说!”白牡丹怨恨地瞪着耿精忠:“既然没了,该剃你的葫芦瓢了!”
“大当家的饶命啊……”
白牡丹扑哧一笑,诡异地看着耿精忠:“饶你的命?我答应了山寨里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估计没出这个门口你就成了筛子!不过念在你敢独闯二龙山通风报信的份上就不剃葫芦瓢了!”
“多谢大当家的!”耿精忠一下瘫软在地上,擦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