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不在耻笑,而是变成了嫉妒。眨巴眼睛不屑地看一眼老幺:“老子得巡山去了,兄弟要替大当家的保护好少寨主,否则老子这辈子放不过你!”
老幺拱拱手:“老黑哥承让了……”
众人苦笑不已,当初大当家的在的时候就这种状态,现在还是如此。并非兄弟们心里没有少寨主,而是实在是太在乎他了。老夫子唏嘘叹息一声:“老幺,你去准备准备,天黑就出发。”
“没啥准备的,就带一把剃头刀!”老幺深呼吸一下,拱手告辞走出聚义厅。
“大少爷,你想出了退敌的计策?”吴印子疑惑地问道。
宋远航摇摇头,黯然地坐在椅子里,蓝可儿早已准备了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润润嗓子吧,嘴唇都裂出血了。”
“不碍事!”宋远航苦楚地看一眼女人,心里却生出一丝温暖来。淡然苦笑道:“吴先生,王陵龙穴定位怎样了?”
吴印子老脸一红,摇摇头:“鄙人愚钝老朽,辜负了大少爷的期望!九宫八阵阵眼被破以后,我想不出该如何破解日月乾坤双壁的办法,现在只能寄期望于山河定星针的暗示,但自从白牡丹被炸身亡之后,找不到能解开定星针秘密之人了。”
宋远航的心痛楚不堪,眼圈泛着微光叹息一声。白老板可谓是命苦的女人,身为七大姓氏之一,传承了祖宗的责任,却混迹红尘半生,失去了父母双亲和亲弟弟不说,在大婚当日却香消玉殒,让他难受不已。如果可以违天改命的话,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老夫子的眼皮一跳,老脸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吴先生,您的意思是白掌柜的知道定星针的秘密?”
“老掌柜的当年曾言,护陵的七大姓氏都有祖传之秘,外人是不得而知的。白牡丹既然拥有山河定星针,必然传承祖宗的秘密,这是毋庸置疑的。”吴印子苦涩道:“也许她不自知,也许是她有意隐瞒——但无论怎样,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白牡丹并没有死。
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这个秘密——吴印子和老夫子。白牡丹与吴印子彻夜清谈,道出新婚之夜“偷梁换柱”的初衷,也正因为此才逃过一劫。
吴印子没有公开这个秘密,并非是出于私心。他相信劫难,白牡丹的劫难还没有结束,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不能轻易破解龙山王陵的秘密。
王陵之秘还没有到开启的时候,此为天意使然。
大当家的遇难之后,白牡丹便消失不见。也唯有一个人才知道她现在何处,但老夫子也没有捅破这层薄纸,冥冥中注定会有如此不堪的因果关系。
老夫子暗自碰了碰腰间的“七星锁”,眉宇间露出一种难言的苦涩:“少寨主不要着急,吴先生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王陵龙穴的。”
“找不到正合我意,山寨如今身陷危机,如果此时龙穴现身才是最大的灾难!”宋远航起身拱手:“三日之后我便回来,山寨大小事物就交给夫子打点了,一定要以固守为要,不可轻举妄动。”
老夫子和吴印子点点头,宋远航缓步走出聚义厅,蓝可儿乖巧地跟在后面:“远航哥,什么时候下山?”
“现在。”
老幺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三人收拾利落,后山寨门洞开,三匹快马出了山寨绝尘而去。
残阳如血,冷风萧瑟。一抹血色阳光透过破败的窗子射进阴暗的清风庵大雄宝殿里,白牡丹捧着三根禅香跪在蒲团软垫上,苍白而清瘦的脸庞冰冷如雕刻一般,落寞的眼中透出一股倦意。
再也没有灵动的目光,也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傲然,唯有落寞冰冷。红尘多仇恨,世上无牡丹!
殿外传来一阵“哒哒”的声音,大门发出一阵令人难受的吱呀声音,长长的阴影投在地上,老师傅坐在小凳子上喘着粗气:“今天你好像心事重重,发生什么事情了?”
苍老的声音犹如泥塑发出来的一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没有。”
“没有才是假话,与昨天相比你的心里更加不安。”老尼姑呼吸像拉风箱一般满是杂音,干瘪的老眼盯着白牡丹不屑道:“锦绣楼被霸占了,身外之物而已,没什么可心疼的。宋大当家的前次扔下一袋子大洋,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跟冯大炮一样留心眼呢……因果报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