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炮满头热汗地喘着粗气坐在老坟头前方的空地上,望着蜿蜒而行的火把队很有一种成就感,甭管能不能找到堪合印信,有刘麻子带路估计没有任何问题,我只要在这儿歇息便足矣!
燕子谷的土路上,两条黑影跌跌撞撞地走出林子,东张西望一番才上了土路,正是石井清川和孙又庭。
孙又庭惊惧不已地擦了一把臭汗:“石井先生,我们现在就回城里?”
“高桥君可没有让你回城!”石井清川叉着腰望着远处山坡上的灯光冷哼道:“从草堂前面的合溯流而上就可以抵达九瀑沟,也许黄。局长会在那里等着您!”
“去九瀑沟?”
“你以为冯团长能找到堪合印信吗?八卦林大阵不要说是藏一个印信,就算是藏一个营的兵力都找不出来!”石井清川冷笑道:“为今之计只有求助于黄。局长才会有胜算,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孙又庭心下叫苦不已:小日本子没安好良心,名义上跟我是联合关系,实则这是在勒索,想利用的我的身份敲诈黄简人?算盘打得不错,成功与否实难揣测。当务之急是回城,而不是钻山!
这件事他已经思考了一下午,无奈有石井清川在身边,甩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基本可以断定自己已成为一枚棋子了,身不由己。孙又庭想及此不禁后怕起来,走路摇摇摆摆几乎站立不稳,吓得屁都凉了。
黄简人的警察队的确进入了九瀑沟,不过只到了其边缘便不在深入。几十名警察完全没有目标,不要说是找堪合印信,就算是找山寨都难,可见九瀑沟是何等的荒僻。
“局座,咱们就在这耗着?”二狗子累得狗刨兔子喘地惊惧道:“二龙山现在不设防,莫不如咱们给他背后捅一刀!”
黄简人低头不语。形势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二龙山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还不得而知,既然时间足够就不要轻举妄动,寻宝大会这步棋究竟要怎么走,全看宋载仁如何出手。
之所以把兄弟们调到九瀑沟老林子,目的是避开二龙山的锋芒,以防万一之举。另外,黄简人用不着钻山寻找什么堪合印信,那种不靠谱的事情只有脑残智障的人会去做——比如冯大炮,竟然调来一个营的兵力去八卦林!
不做死就不会死,而冯大炮显然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许多人认为自己比其他人聪明,其实正相反,所以才会有更多的聪明人成了愚蠢的代名词。
“所有兄弟们就地待命,每人赏大洋五十元!”黄简人点燃一支雪茄阴沉道:“另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二狗子伸出大拇指:“局座,这叫以逸待劳?”
“以静制动!”现在是各扫门前雪甭管他人瓦上霜,黄简人踌躇满志地望着黑黝黝的老林子,心里不断思索着形势会如何发展,自己应该怎么去应对。
二龙山后山客房内,苏小曼正襟危坐在太师椅里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眉宇间不禁郁结了一层忧愁。二龙山的所作所为看似简单,实则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的策划,即便是所谓的“寻宝大会”也不那么寻常。
明明知道那些势力会利用这次机会对二龙山发动围剿,若不是老钱想出这招妙棋的话,黄简人和日本人一定会提前动手。一纸委任状便阻滞了对手的行动,却没有想到二龙山会以这种办法与对手展开较量。
“苏小姐,我们不采取任何行动吗?”钱斌凝重地叹息道:“他们给我们的地图是九龙岭,咱们对那里还一无所知,国诚的意见是连夜去探一探,问问路子也好。”
苏小曼摇摇头苦涩道:“老钱,我们遇到了做局儿的高手,二龙山此举意在分兵出击,把那些觊觎龙山宝藏的势力全部分开,也许。明天白天便会发生血性的争斗,其结果是两败俱伤,二龙山从中渔利。”
“您说的有道理,但自从宣布宋载仁为暂编团副团长兼任陵城副县长之后,黄简人似乎改变了主意,而日本人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担心他们要联合行动对付二龙山。”
其实最好的时机是今日比试三关之际,二龙山已经不设防,寨门洞开不说,警察都已经入驻了,但黄简人并没有抓住有利时机采取行动。无非是选择站到了军统局这边。
所以,暂时还无法判断黄简人下一步动做。
“黄简人联合日本人不能排除,但眼下还没有迹象表明这点,我倒是认为他现在是顾虑重重,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意味。”苏小曼深呼吸道:“宋载仁举办寻宝大会不过是给了那帮人一个进入百宝洞的机会,但百宝洞里究竟有什么却不得而知,但我相信绝对不会仅仅是一个盛唐琉璃盏。”
钱斌有些头痛,形势扑朔迷离,让人难以揣测。
“最新消息显示,黄简人的警察队已经深入九瀑沟,而冯团长率领一个营的兵力进驻了八卦林,蓝笑天的队伍则去了九锁兽道,三支队伍分散得够远!”钱斌摊开地图在上面画了几笔思索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预感会有大事发生。”苏小曼叹息道:“一会我去面见老夫子!”
“您想跟他摊牌吗?”
“不!我们要与二龙山形成一种紧密的战术关系,当务之急彼此信任才是最重要,不管二龙山设的是什么局儿,我们必须紧跟宋载仁的步伐,否则……也许无法掌控形势,对寻找国宝会更加不利。”
钱斌满面阴云地点点头,其实最让他心焦的并非是如何掌控二龙山,而是如何找准日本人的痛点,并给予有效的打击。诚如苏小曼所言,以无限之信任能否安抚二龙山已成为两人共识,并以此展开进一步的合作从而缴获南运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