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见晚,车队终于抵达赵国诚所说的集镇,才发现镇子与所遇到乡村并无太大区别:荒凉冷落破败不堪,街头鲜有行人走动,几只野狗不知在撕咬着什么,见车队驶近才疯叫着四处逃散。
苏小曼眉头微蹙望着破烂不堪的街道以及两侧同样破落的房屋,心头不禁黯然:战争持续了多年,这里早已失去了往昔的色彩,老百姓们也都流离失所,各奔东西,仅仅是一具空壳罢了。
“终于可以打尖歇息一宿了,我以为在车里睡觉呢!”钱斌跳下汽车活动一下腰身:“苏小姐,这儿是咱此行所遇到的最大规模的镇子,看样子名不副实啊!”
赵国诚跑步上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即谦恭地打开车门:“苏小姐,到了!”
“就是这儿?”苏小曼报以微笑,然后望了一眼破败的街头叹息一声:“此地距离陵城还有多远?”
赵国诚思索片刻:“山路五十公里之遥。”
“我们大可以继续行进,估计一两个小时就能抵达城里。”
一两个小时走五十公里不成问题,但在山路上恐怕难以达到。山路狭窄道路南行,汽车行进的速度极慢,再则现在快黑天了,抵达陵城得后半夜!
钱斌摇摇头苦笑道:“走了一天山路了,老腰都快断了!苏小姐,兄弟们也都疲惫不堪啊,咱们不要劳师远征,一定要保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才行,陵城的路不太好走!”
赵国诚慌忙点头称是:“钱先生说的对,过此镇后的山路更为难行,更不宜夜行,还是在镇里歇息一晚,明日养足精神再走也不迟。”
苏小曼点点头,赵国诚殷勤地递上从徐州带来的清水,笑道:“我派人去找一家大车店,今晚苏小姐一定要休息好,到了陵城才能执行好任务!”
苏小曼脸色羞红,浅笑着点点头:“赵连长辛苦了,回头我一定跟徐主任如实汇报的。”
赵国诚苦笑不已,转身吩咐兄弟们下车休息。不多时探路的兄弟便回来:“镇子里还真有一家车马店,不过太破了!”
没得选择,这地方就是穷山恶水,鲜有客商路客,加上徐州战事紧张,有的荒村早已十室九空,能有一家客栈实属幸运了。赵国诚带着两个手下立即找到那家大车店,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太破了!
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当地人,看见当兵的吓得慌忙关门,赵国诚打了个手势,两个手下立马把他控制住了。
“你这客栈不经营了?”赵国诚阴沉地瞪一眼掌柜的:“今儿我们要住店,所有人等必须清空,怎么样?”
掌柜的吓得体似筛糠,惊恐地看着当兵的:“军爷,咱这店面太小……”
“你怕住店不给你店钱?”赵国诚满脸煞气地呵斥道:“从现在开始你客栈将被征用,所有房间都要打扫干净,晚饭和明早的早饭你负责做好,明白吗?”
掌柜的叫苦连连:“军爷啊我这是小本经营,您给留点活口吧!”
“少罗嗦!老子在前线打仗为了谁?住一宿破店这么斤斤计较!”赵国诚不怒自威,信不走进店里才发现只有几张黑乎乎的桌子,长条凳子破烂不堪,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这种野店还真头一次见到,更没有住过。
掌柜的吓得腿发软,两个当兵的夹着走进店里,老脸都憋成了紫茄子,呼吸有些不畅起来。赵国诚坐在凳子上,把军帽扔在桌子上:“老掌柜的,我要一间干净的隔音的屋子,收拾干净了我看看合格不,不合格的话一分钱也没有!”
“军爷,小店实乃难等大雅之堂,您的要求恐难达到啊!”掌柜的惊惧地看一眼外面开过来的两辆汽车,老脸不禁更为难看:“这么多的军爷哪能装得下?别说是一间干净的房间,就连大通铺都不够军爷们住!”
赵国诚冷哼一声:“再啰嗦我烧了你的破店!”
掌柜的吓得立马闭嘴,冲着后堂喊了一声:“客栈被包啦,准备茶水晚饭——军爷,您先歇息一会,我到后面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房间!”
苏小曼望一眼破烂不堪的客栈,碎成布条的幌子在风中摇摆不定,一块破木板上写着“落马客栈”几个字。一看便知生意不怎么样!
“老钱,张主任说陵城前一站便是落马镇,想必就是这儿?”苏小曼面无表情地审视这客栈轻声道:“落马镇距离陵城有六七十公里的山路,明早要提早走才行,确保晌午抵达陵城。”
“一切听从苏小姐安排,您说什么时候走咱就什么时候动身,不过此去陵城要路过几道大岭,落马坡便是其中一个。”钱斌凝思片刻:“徐州站已把相关情况说明了,这几条大岭不太好走,有山匪路霸是一定的,不过请苏小姐放心,国诚的宪兵连可不是吃素的!”
苏小曼点点头,心死沉沉地走进客栈,赵国诚慌忙吩咐掌柜的找来客栈最好的椅子,铺上软垫请苏小曼坐下休息。钱斌观察一番店里店外的情况才回来,各处情况布置都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