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载仁嘿嘿一笑:“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二龙山的兄弟同仇敌忾不怕死,不管什么黑狗子还是小日本子,甭想打二龙山的主意!”
“可现在形势毕竟不同,二龙山已经成了一块肥肉!”老夫子点着桌子看着宋载仁:“大当家的,现如今跟以前不同,甚至跟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有很大不同——八卦林已经丧失了防御功能,危机就在眼前啊!”
老夫子所言都是事实,宋载仁清楚得很!但他还相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句古语,岂不知此“兵”不是当年的土鳖军阀,而是穷凶极恶诡诈多端的日本人。
正在此时,侯三急匆匆地跑进聚义厅:“大当家的,蓝笑天派管家拜山了,说有要事!”
“姓蓝的终于想明白啦?又来雪中送炭吗?”宋载仁兴奋地哈哈大笑:“三子,快请!”
侯三转身跑出去,老夫子望一眼百步阶:“未必是雪中送炭啊!蓝掌柜的现在跟日本人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会上山来助咱一臂之力?您难道不知道啥叫墙头草!”
“哈哈,军师多虑了,蓝老鬼绝对不会做那种事……”宋载仁得意地喝一口热茶,嘴里没骂蓝笑天,心里却升起了一团疑雾:蓝老鬼莫非又在耍什么鬼把戏?
张管家满头热汗地跟在侯三后面,一言不发步履匆匆地走进聚义厅,见到宋载仁先奉上一盒礼品,竟然是陵城最著名的特产:老陈记长寿糕!
“大当家的一向可好?”管家老张着实累得够呛,凌晨三点多蓝家大院出事之后,便急三火四地奔赴二龙山。但不管怎么急,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谁让老爷摊上大事需要大当家的出面呢?
宋载仁盯着张管家冷哼一声:“有屁就放别绕弯子,大清早的拜山不是给老子问安的吧?”
“大当家的,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信,请过目!”老张恭恭敬敬地取出信递给侯三,侯三迟疑一下才把信呈上。管家老张擦了一下热汗:“我家小姐被绑架了,您一定要给老爷做主啊!”
“啪!”宋载仁一拳砸在桌子上:“你说什么?黑狗子劫了蓝家大院!”宋载仁抓起信笺撕开,抽出一张薄纸扫了一眼扔给老夫子,起身走到管家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张吓得一哆嗦,惊惧地看一眼宋载仁嗫嚅道:“今天凌晨三点多,一队警察巡逻队打劫了蓝家大院,押走了我家小姐……”
宋载仁的脸气得几乎变形,满面怒容地盯着管家:“黄简人是不是活腻味了?凭什么拘押我儿媳妇!”
“是……是通匪的罪名!”老张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磕磕巴巴地说出来,被宋载仁的眼神吓得倒退两步:“大当家的您别生气,巡逻队有拘捕令,老爷无法拦阻,护院们被打伤了好几个……黄简人是不是疯了?”
姓黄的没疯,这是冲着二龙山来的,阴损至极!
老夫子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贤弟近安,陵城已乱,请速定夺!
蓝笑天这封信很怪。只字未提巡逻队打劫蓝家大院拘押蓝可儿之事!老夫子沉吟片刻才把信放在桌子上:“把大少爷请来!”
侯三慌忙奔出聚义厅去找宋远航。
“军师,蓝老鬼写的啥?”宋载仁气得脸色成了猪肝颜色,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带人杀入陵城剁了黄简人。
“陵城已乱,请速定夺。”老夫子沉重道:“该来的总会来,不会早一点也不会迟一分!”
宋载仁点点头:“来人,把二当家的给我叫来!”
“您想怎么处置?”老夫子凝重地看着宋载仁,脑子里却快速思索着,蓝笑天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派人送信上山,本意十分明显:二龙山岌岌可危!而且很有可能发生他无法掌控的事情,而又不能与之对抗,蓝可儿被拘押之事对于这件事而言倒不显得那么重要了,这点不符合常理!
宋远航急匆匆地走进聚义厅,没有太多的礼节,看一眼蓝笑天的亲笔信,便一言不发地坐在太师椅里。
宋载仁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黄简人派人以通匪的罪名拘押了可儿,怎么办?”
宋远航微眯着眼睛低头不语。
“你倒是拿出个意见啊?要不要杀入陵城救人?”
“大当家的您先莫着急,少寨主自有说法!”老夫子沉吟片刻:“蓝掌柜的这封信意在告警,我猜测黄简人未必敢动蓝家大小姐!”
宋载仁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军师你咋糊涂了?人都已经拘押起来了,还未必敢动!”
管家老张脸色憋得通红,不住地点头:“大当家的说的对,姓黄的丧心病狂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黄云飞急匆匆地走进聚义厅,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黄云飞见宋远航也在,心里顿觉不爽,斜着眼瞪一眼宋远航,吊儿郎当地拱手施礼:“大当家的叫我?”
“嗯!”宋载仁阴沉地瞪一眼宋远航,一屁股坐在太师椅里:“黄简人对蓝家下狠手了,以通匪的罪名拘押了蓝家大小姐,蓝掌柜的派管家搬兵来了!”
黄云飞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怒道:“竟然有这种事?大当家的我立即带人杀入陵城救人!”
“挑心狠点儿的!”
“好嘞!”
黄云飞刚要起身走,忽的停下了脚步,斜眼扫一下宋远航,心里却变得复杂起来。蓝可儿可是你宋远航未过门的媳妇,被黄狗子拘押起来竟然连个屁都没有?还是不是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