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让她走吗?
一想到这儿,不知为何,她眼底的泪落得更凶了。
一见她哭,顾凛忱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转了个弯,安慰人的语气却有些凶巴巴,“怎么那么爱哭。”
“都哭肿了。”
孟筠枝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眼泪。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晨间的日光坠在她肩头,少女周身仿似镀了一层微光,朦胧又美好。
那双桃花眸犹如被水洗过一般,格外真诚。
“大人放心,你的恩情筠枝会记一辈子的。”
她想了想,又道,“醉香居的分成,我可以再给大人让利一成。”
话音刚落,顾凛忱脸色沉得可怕。
他是缺她那一成红利的人吗?
男人眸色犹似寒霜,孟筠枝没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大人,一成真的很多了。。。”
她已经是忍痛割爱了,虽然知晓这一成的让利其实无法完全报答他的恩情。
顾凛忱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突然抬手越过桌子,掐住她的脸颊,恶狠狠道,“我瞧着那么缺钱吗?”
合着她压根没想过从顾府出去之后,与他再有任何联系。
醉香居是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羁绊。
他手上用了些力气,孟筠枝脸颊上很快泛起红痕。
“大人放心,就算你我皆为醉香居的老板,以后我也绝不会借此缘由缠着你烦着你。”
她就差举起手发誓,“这段关系一定不会再有别人知晓。”
在外人眼中,他仍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大理寺卿。
顾凛忱是天子近臣,与圣上关系亲近,他二十有三,迟早要娶妻生子。
以他的性子,若是娶妻,必定不会继续将她养在身边,这样只会折辱以后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会如他所愿,乖乖地离他远远的。
两人之间曾有过的这个局,这场算计,不会成为他娶妻生子的绊脚石。
顾凛忱脸色铁青得可怕。
以她这般极力想要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若是将刚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出,只怕是会将她吓得更远。
男人呼吸沉沉,却终是忍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