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似乎满意,转移了话题。
两个人这么聊着聊着,又觉得亲热起来,晚间闹矛盾的尴尬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是晚上睡觉翻了被子,程江南早上醒来时觉得喉咙涩涩的,很不舒服。小病小痛的,她向来没放在心上,照样上课练琴兼职。
晚上到达一统天下时,便觉着有些严重,最后竟咳嗽起来。她捂着嘴咳了几声,坐到了琴架上。
弹琴的时候一直觉得喉咙很痒,她没敢咳出来。高档场所高要求,边咳嗽边演奏会给客人留下很坏的印象。她一直忍着,实在受不住了就吸一口气。
裴景轩今晚来了,却一直在包厢里谈事,只有进来时特意从接近演奏台的地方走过。他带了客人来,没有跟她打招呼,身影一闪而过。
好不容易才挨到中场休息。程江南躲到洗手间,关了门,咳了个够。
回到位置时,她意外地看到自己面前的琴架上放了个不锈钢杯,杯下压了一张纸,只写了两个字:喝了。
她认识,是裴景轩的字。这不能不让她意外。他进来时行色匆匆,怎么会注意到自己咳嗽?更何况她一直极力瞒着。
杯子很干净,上面印了个轩字。杯里的水还很烫,泡了罗汉果。程江南喝了几大口,水太烫,喉咙都烫疼了,她却觉得很温暖,很甜,直甜到了心底。
这些年习惯了一手撑起一切,早就忘了被人关怀的滋味。裴景轩的这些关怀于她,就像是裘绒衣,珍贵到不敢碰触,温暖到难以割舍。
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裴景轩:谢谢你的罗汉果茶,很好喝。
彼时裴景轩正和人谈一个大案子。他单手倚在沙发上,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委托书只是浅浅含首,却在手机上跳出那串信息时,唇角慢慢扬起。
等到客户离开,迅速回了一条:下班一起走。
程江南觉得心情特别好。不知道是因为裴景轩的罗汉果茶还是他发的那句:下班一起走。
下班的时候,她捧着洗干净的杯子在厅里等他。
“程江南!”裴慕阳从外面急步走来,叫她。他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来一统天下了,大概是不想让裴景轩看到自己混的样子吧。
他一眼看到了她怀里的杯子:“我哥的杯子怎么在你手上?”
程江南也小小地惊了一下,她差点忘了裴慕阳和裴景轩的关系。
“经理交给我的,让我帮忙放到老板包厢里去。”她胡诌。说谎并不是她的强项,但裴慕阳太过于自信裴景轩不会和她发生什么,竟没有发现她耳尖的红色,淡然地挤了下唇,算是相信。
“你过来一下。”他接着道,率先走向安静处。
程江南转身时,看到了裴景轩,他正大步朝自己走来。她和裴慕阳站的位置很明显,显然他已经看到。
她低头快速跟上裴慕阳,并不想三人碰头。
“你退出钢琴比赛。”
还未站稳,裴慕阳就出了声。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
这话让程江南十分意外,他从来不管自己的事的。季雨瑶嚣张自信的话语蓦然响在耳边,她马上明白过来:“是季雨瑶让你来的?”
“不管是谁,你都要退出!”
裴慕阳的语气不是一般地干脆。
程江南竖直了脊背:“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裴慕阳将一份协议推到了她面前:“只要你放弃这次比赛,那一百万,一笔勾销!”
程江南并没有心动,不接协议:“对不起,我还是不接受!”除了要那一百万,她还要和伦威尔同台演奏的机会,这是她帮景哥哥找家人的最好机会。
裴慕阳的脸色难看起来:“程江南,你什么意思?”
“我有我的坚持!”
“别忘了,协议里我是债主,只要我结束协议关系,你就得马上还钱!你还得起吗?”裴慕阳的话里带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