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互相伤害,曾用尽伤人的话去刺痛对方,也曾互相视为知已,互相爱护,互相重视彼此,曾对彼此推心置腹。
那些爱与怨早就在这些纠缠里分不清了。
听着傅寒川在他耳边讲述曾与母亲和弟弟的点点滴滴,看他眼里的渴望与痛苦。
他与傅寒川甚至曾一同贪心地幻想过,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的家人都还在,傅寒川的母亲与弟弟也还在,他和傅寒川还是朋友。
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
他们会一起去往摩尔曼斯克。
属于那位母亲的,遥远的故乡。
在清晨,在黄昏,在夜晚。
在河边,篝火边,雪地。
星空下,极光下。
他们都在一起。
傅寒川的母亲会一边演奏手风琴,一边为他们讲故事,那个年幼的弟弟和他的妹妹,会黏在他们身边撒娇。
如果他们还在。
他的母亲会在旁边为他们编织围巾,他的父亲会在旁边为他们生火,烧烤。
那个弟弟今年该是16岁,他的妹妹今年是15,这个时间应该都在上高中了吧。
说不定还会在一所学校。
只是幻想,就让人幸福到无法言语。
只是幻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会幸福吗。
不会有那一天。
温言喻轻叹口气,一手抱着兔子,一边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站起。
就在他刚站起身的瞬间。
雨声骤停。
不。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怀里的兔子没了动静,安静仿佛木偶,只有依旧温热的身体,证明它还活着。
悠长铃声自这片寂静中响起。
心脏在这声响中漏跳一拍。
温言喻转头望向阳台,径直撞入一双深邃紫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