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卫生院,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年头的卫生院,条件简陋得很,白灰刷的墙壁已经开始泛黄,木头窗户也有些年头了,油漆斑驳脱落,透着一股子陈旧的气息。
病房里,李春花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李秋生坐在床边,正和她说着话。
“二姐,你是不知道,三哥现在能耐大着哩!还会打猎!”
“前儿还领着我打了两只大老虎,卖了不少钱呢!”
李春花听了,心里翻江倒海的。
她被沈兰芬卖到石水村那年,李东生还是十六七岁,可这才几年没见,他不仅学了搭房子,还学会打猎了?
“这牛皮吹得,比那说书的还能编!”李春花心里嘀咕着。
但看着李秋生那兴奋的模样,又有些动摇了。
难道,东生真有这么大本事?
俩人正唠着,忽听得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儿响了起来:“二姐!”
李东生领着金花和妙妙,站在了门口。
“三哥!你可来了!”李秋生眼尖,一眼就瞅见了李东生,赶忙招呼。
李东生紧走几步到了床边,瞅着二姐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的模样,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
他强忍着心酸,尽量让声儿听起来松快些:“二姐,我把媳妇儿和闺女也一块带来看你了。”
“姑姑!”
妙妙挣开金花的手,迈着小短腿跑到床边,仰着小脑袋瓜,甜甜地喊了一声。
李春花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心里热乎乎的。
“唉!乖……”
金花也赶忙上前,手里端着一个破了口的粗瓷碗。
碗里的肉汤还在冒着热气,旁边搁着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红薯干。
她把东西放在床边那张老旧的木凳上,轻声说道:“二姐,这是我炖的野鸡汤,还有些红薯干,你趁热尝尝。”
这年头,别说是肉了,就是野菜团子都金贵着呢!
可弟媳妇就这么摆在了自己跟前……
李春花看着那碗鸡汤,闻着那股子香气,心里又酸又暖。
东生这媳妇儿,是个心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