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侯神情悲痛,他却对苏倾玥说:“对不起啊,单独带你来此,本想与你谈谈之后的事,却让你听我说了这半天的废话和牢骚。”
苏倾玥挑眉,“你若是还没尽兴,可以继续。”
这话说完,她在桌上的果盘里挑了一个石榴,低眉垂眼剥了起来。
看她这架势,显然是做好了洗耳恭听北安侯唠叨。
北安侯被苏倾玥这举动逗乐了,烦闷郁结的心情舒展了不少,他摇摇头:“说了这么久,也够了。继续说下去,你不烦我这老头子,我都觉得我啰嗦。”
自嘲一通后,北安侯这才开始他约见苏倾玥的真正用意:“潜儿对我终究还是有所隐瞒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他寒了你的心后,能做到全身而退与他和离的?”
北安侯身为男子,又是侯爷,他很懂大夏朝的律法。
女子若是嫁了人,哪怕她的夫君有诸多不是,只要夫君不放手,她就算是以死相逼也不会和离成功。
更别提苏倾玥嫁的还是北安侯府的世子。
虽然她爹爹是一国丞相,可从陶潜所说的事里他是能捕捉到苏倾玥与她那丞相爹之间的关系很恶劣。
若不是父女关系太差,也不会走到断绝关系那一步。
苏倾玥剥石榴的手一顿,她略抬眼望向北安侯,好心问他一句:“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陶潜没敢与你提及的,关于我是如何和离成功的内幕?”
“想知道。”北安侯是求知欲满满的,他其实存了私心的,他想知道苏倾玥能与陶潜和离成功的原因,他希望能从根源上规避,不让二人和离成功。
他想,若是知道原因,二人便还能继续做夫妻,还能捆绑在一起。
陶潜也不会死,北安侯府也不会满府被灭。
毕竟,苏倾玥未和离,也没和苏丞相断绝父女关系。
女儿女婿受难,苏丞相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苏倾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私心作祟的北安侯,她看破并不点破,只是开口:“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只是,愿你知道真相后能沉得住气。”
北安侯听了苏倾玥这话,不知为何,他只觉不安,眼皮也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苏倾玥见北安侯虽然纠结挣扎,但还是选择直面黑暗后,她也爽快,直接从陶潜打了胜仗凯旋而归,带了身怀有孕的卫泱泱回府,逼她自请下堂,再到陶玉臻贵为侯府小姐,却自甘轻贱和穷酸书生私相授受等事讲起。
她说得很详细,一切细节皆没放过,就连陶玉臻和沈明朗私下往来的书信内容也能一字不差的复述。
北安侯听着,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黑,黑了白,简直就像在开染坊,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