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忠身形高大,加上他坐在一处矮坡上,就算坐着也不用仰头去看随勇,他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含糊的道:“临洼城。”
随勇虚心的请教:“临洼城,是不是有水洼?”
马义忠从嘴里扯下了青草,狠狠地呸了一口,没好气的道:“不仅有水洼,还有沼泽。”
随勇骇然,身体差点后仰,惊呼道:“那怎么打,不会又要死很多人吧。”
马义忠回身扫了一圈,叹息道:“你们这些人都死了大半。”
话说的实在,随勇面上露出愤慨之色,恨恨的砸拳:“他们都死的冤屈,就是被自己人给坑死的。”
他眼里都是寒意,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小溪另一侧的人,被马义忠抬手按住脖颈,强行扭了过来,马义忠冷声道:“你不想活了?”
随勇的手背发白,直白的道:“现在活着,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马义忠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垂下了手。
密林边,昱横举着竹筒喝水,说着话:“覆盆国的都城建的可真是好,不用有什么防御工事,凭那沼泽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他的眼角还红着,晴无夜看着他的眼,只觉那抹红,像极了这盛夏时节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月上柳梢。
临海城的红光还在,那是要了太多人命的火焰,让人胆寒,心痛入骨的那种红,带着某些人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
不远处树下站着一人,昱横只觉眼熟,望了过去,眼神一凝,他看到了那位小曲姑娘。
仇聚死了,小曲还活着,明显的是只她一人,姚戚戚像是不带着她了,只见她恹恹的靠着树干,不过没人去看她,在这生死关头,不再有人去想着那些风月之事了。
昱横忽的站起,他刚想迈步,就被晴无夜拦住去路,昱横神色募的一僵,他刚启唇,就听晴无夜说:“没人欺负她,她一直跟着我的人,马义忠一直在看着她,没事的。”
晴无夜并没有让小曲跟着自己,但还是关照了马义忠分神去看顾小曲,小曲也识趣,并没有靠晴无夜很近,但也没走远。
晴无夜又说:“小曲和马义忠说了一些事,是关于其他一些姑娘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在了,生前饱受折磨。”
昱横心头郁郁,简单的四个字,饱受折磨,他能想的出来,到底是怎样一副惨无人道的景象。
不多时,又有人来催:“该出发了。”
很多伤员不适合再这么赶路,一旦歇下来就再也起不来了,仰躺在溪边不停的痛苦呻吟,来催的人见没有动静,便上前抬脚就要踹。
昱横走了过来,一条腿挡在了他前面,那人见昱横只是一个小兵,又要上脚踢,身后传来晴无夜森冷的声音:“大帅让你来行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