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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彻底乱了,人潮前涌,啜泣成一片,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歇斯底里的恐慌直接被点燃了,在这一刻,残留的那点生机一下被摔在了地上。
昱横呼吸困难,哑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猛也愣了,还没等他开口,只觉肩上一沉,就见昱横如飞鸟一般的踩着他的肩膀,然后在城墙上一扶,就这么轻盈飘然的上了城楼。
昱横上了墙头,就去看城楼之外,临渊城的百姓有一大半都出了城,妄加国的军队已经从东城门围到了南城门,城门不知是被谁关上了。
昱横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扒着墙头冲王猛喊:“人跑了大半,他们已经围过来了。”
王猛闻言,心急如焚的冲着昱横吼:“他们有没有开始打?”
昱横又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正正的踩上了王猛的肩头,轻巧的落了地,双脚刚落地就喊:“正在架云梯,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王猛呆了,在原地转了一圈,一时手足无措:“找地方,哪有地方躲啊?”
昱横愤恨的拽着王猛的胳膊,目眦欲裂的吼道:“一定要找到,不然就完了。”
王猛这时都懵了,他压根想不起来临渊城有什么地方可供躲藏,这时却听到了令人恐怖的撞门声响起。
突然,有人伸着脖子高喊:“不得了,北城门破了。”
这下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挤在城门口的百姓霎那间四散而逃,目及之处皆是混乱一片。
第66章悲剧重演
南城门没有人守,城楼上陡然架起了十几架云梯,数以千计的妄加国士兵翻上了城楼,见到城楼上竟然没有一个覆盆国士兵,心中大喜,也不追个究竟,直接下楼去开城门。
见到从城墙上冲下来的妄加国士兵,还在城门口的覆盆国百姓都吓破了胆,人踩着人,都在无头苍蝇一般的没命逃窜,手里的锅碗瓢盆丢了一地,没人顾得上去看地上,有人被绊倒后趴倒在地,无端的被人踩了一脚,忍着疼痛强自撑起,艰难的爬到了街边喘着粗气。
有人躲进了附近的民居,捂着孩子的嘴巴,生怕孩子哭出声来让敌人发现,而他们自己,也是在门后瑟瑟发抖。
昱横就在街边,扶起摔倒的人,那人一看昱横身上妄加国士兵的衣服,吓得掉头就跑,一路惊弓之鸟的哭喊:“饶命,饶命。”
他慌不择路跑的没有方向,东西南北都辨别不清,昱横无奈,只能责无旁贷的跟上了他,尽职尽责的将他推进了一处敞着门的房舍里,没等他回过神来,砰的一声替他关上了门。
攻打南城门的是仇聚,此时正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昂扬的进了城,像是打了一场多大的仗一般,立马横刀的杵在南城门下。
昱横不想和他直面相对,也找了个地方躲藏,听到街上的脚步声,提心吊胆的透过门缝看向屋外。
有人上前禀报,推波助澜的道:“仇将军,临渊城的人没跑完,我们进城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在。”
仇聚骑着马就在街上杵着,和屋里的昱横只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他腰间佩着的长刀,借着头顶上刺眼的阳光,闪着耀眼的刀光,几乎都快闪瞎了昱横的双眼。
仇聚扬刀一挥,雄赳赳气昂昂的命令道:“既然有人在,那就一间间的搜,找到了人,你们想干嘛就干嘛,不过,最后你们要记住,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此话一出,昱横的心忽的被什么狠狠抓住,揪的他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胸口一阵刺痛,他手中握起了钢刀,悄无声息的插向了门板的缝隙之间,可是门太矮,仇聚骑在马上又太高,他这样根本够不上,更是刺不到仇聚半分。
领命而去的士兵逐渐散去,不多时就响起了叩人心扉的嘶声哭喊,昱横忍无可忍,刷的拔出了刀,抬腿砰的踢开了门,此时仇聚已不知所踪,昱横知道,就算他此时此刻杀了仇聚,也无济于事。
仇聚的这个命令被手下众星捧月的响应,屠杀已不可避免的无法遏制,昱横提着刀,怒火滔天的经过一户人家,门外横着一具孩童的尸体,胸口是一个血洞,鲜血直流,屋里是女人悲痛欲绝的哭泣和挣扎。
孩子睁大着眼睛,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头顶上的门框,他应该是想要逃跑,却被丧心病狂的恶徒杀死在了家门口。
昱横越过殷红的血迹,还没进屋,就看到了有四五个士兵正围着一个女人,数十只魔爪在女人面前挥舞,女人头发凌乱,发丝遮挡着她那张痛不欲生的脸,身上的衣服已被撕烂,污秽一般的丢在了一边。
有一人脸上嬉笑,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了头,看到昱横可怖的神色,先是一震,随即热情的招手:“要一起来吗?”
昱横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那人见他没有回应,并不以为意,把头转了回去,昱横越过那些人的肩头,看到了女人那双满是恐惧的眼睛。
女人没顾得上看他,因为一个黑影已经罩住了女人,女人嘴里还在不停的喊:“儿子,快走,快走!”
昱横刷的从腰间抽出了长刀,随着寒光一闪,啊的一声响起,女人脸上溅上了鲜血,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神色迷茫,低头去看从胸口处冒出的刀尖,顺着刀尖嘀嗒落下的是他自己的鲜血。
男人神色惊愕,可是不等他再说什么,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头朝边上一歪,沉重的身体随即倒在了地上,他彻底死了。
情况陡生变故,其余四人齐齐回头,看到昱横旁若无人的从尸体上抽回了长刀,长刀上的鲜血霎那间又溅到了他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