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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兴奋溢于言表,在胜利的喜悦之下,都忘了在秋鹿山脚下死去的人,山道上和土坡上,同样都堆满了尸体,有覆盆国的兵,有妄加国的兵,还有清安村的村民。
他们你压着我,我压着你,早已没有了任何生息,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同样都成了一具尸体,还死在了一起,在世界的另一头,他们都同样听不到胜利的号角和欢呼声。
听到捷报,昱横不知是何滋味,妄加国无坚不摧的攻占了覆盆国的三座城池,就这么踏着无数的人命,打开了通向覆盆国的大门,向世间的所有人昭示着他的野心勃勃。
进了城,昱横去看城内的大街小巷,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姚得章从城墙上不紧不慢的下来,看到久违的妄加国大军进了城,心情很是愉悦,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鱼贯而入。
当他的目光掠过一个年轻人的时候,愣了愣,那双眼真是魅惑,就算穿的是士兵的粗布衣服,也掩饰不住的夺人心魄。
昱横也在看他,知道这位肯定是姚自量的五个儿子其中一个,两个人的视线有那么一刻的对接,昱横立即移开了目光,状似无意的看向了别处。
姚得章对着身边人说了一句什么,就重新上了城楼,站在高处看向临居城,喜形于色的道:“父亲总算来了。”
韩广张也上了城楼,自从姚得志死了之后,他就不知姚自量的哪位儿子会得宠,总会在不经意间察言观色,也包括那位幸存的姚家五小姐,姚戚戚。
就昱横一个人被叫上了城楼,他觉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站在城墙一边,韩广张见他被带了过来,略显诧异:“这人是?”
部队刚进城,他们应该不熟,不知这位三公子怎么独独叫了这人过来,韩广张不由纳闷的去看姚得章。
昱横也觉得奇怪,他只是刚进城的时候看了一眼姚得章,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人,被人带上来后,就在原地站定,眸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姚得章对着他扬了扬下巴,道:“我觉得他像一个人。”
昱横心头一动,没吭声,不动声色的听着姚得章把话说下去,负在身后的拳头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韩广张冷哼一声,斜睨着昱横,略带嘲讽的道:“晴无夜问我要过几次这人,我没给,三公子你是想?”
晴无夜的名讳姚得章自然久闻,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手指在腰侧的刀柄上摩挲片刻,缓缓的道:“我在覆盆国都城里见过一人,是个女子,和他长得很像。”
韩广张这才知道姚得章刚才的那句话不是刻意寒暄,而是真的有其原因,不知是哪位女子和这位无痕很像,他问:“可知女子姓氏名谁,竟然是个覆盆国人。”
他阴寒的目光慢慢的挪到了昱横的脸上,心里在恶意揣测着各种不利于妄加国的可能性,妄图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借口。
昱横双手交叉,拳头已经紧握,只是背在身后,对面两人都看不到,他竭力保持面不改色的回视,神色平静。
姚得章的手从刀柄上挪开,道:“不是覆盆国人,是我们妄加国的,屈城的女子,貌相魅惑,我见过的女子可谓是艳压群芳,无人可及,只是她的年龄,听说已过而立。”
韩广张眼角戏谑,嘴里嘟哝:“屈城的?”
他的眼神就不自觉的开始肆无忌惮,右手自上而下的在虚空中一阵舞动,就像在抚摸着什么。
昱横垂眸看地,猜测定是哪位屈城女子遭受到了他的祸害,心头一阵呕心,十指关节不由的咔咔作响。
姚得章这才问昱横:“你可认识?”
昱横愕然抬头,他确实不知,于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父亲昱清蛰他是亲眼看着被处死的,而母亲一直也不知去了哪里,难道是,姚得章说的那位女子已过而立,和母亲岁数相当,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些期盼,但神色未改。
韩广张站在一旁,依旧戏谑的说:“相貌倾城,你又和她很像,难怪。”
他不知调侃的是晴无夜,还是姚得章,看样子,姚得章对那位女子念念不忘,以至于在这里遇到了和她相像之人,就在第一时间,要将其召上城楼。
昱横想着攻城之事,闻言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句,于是他问道:“没想到攻占临舍城这么容易。”
姚得章得意一笑,他似乎觉得对一个小兵说这些也无关大碍,道:“我早就在临舍城了,带了很多人进城,乔江之只当我们都是商人,听到临居城开战,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了县衙,夺了临舍城,不伤一兵一卒,哈哈。”
昱横松了口气,果真如此,这样就好,他现在只想着不要再死人了,想起在山道上死去的那些人,就是一阵头皮发麻,心头阴郁。
姚得章又去问韩广张:“你们怎么样?”
韩广张哈哈一乐,话语里没有一点痛心,自嘲着一摆手:“我这可没这么容易,死了不少人。”
昱横现在只要听到死人,心口总会有那么一刻的抽搐,他不动声色的抚了抚胸口,听着韩广张继续道:“好在林阳识趣,听说临居城失守,就带着他的人往这里跑,真没想到,他在腹背受敌的时候还能逃走。”
昱横总觉得韩广张的话里别有深意,去看姚得章,姚得章像是毫不在意,扭头去看临居城的方向:“不知临居城是怎么被攻下来的。”
韩广张下意识的把目光挪到昱横这里:“不知道,只知大帅带人进了临居城,乔江之一时还找不到人,这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