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许没有死,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拉住妈妈的衣服,手上的泥巴擦上了她的黑布衣。
妈妈看了看衣服上的黄泥巴,丢下搅面的锅铲。
我以为她同意了,但她拿起了搁灶头的烧火棍。
棍子又粗又长,抽在人身上,像火烧一样火辣辣。我抱着头蹲在墙角,不敢哭出声。因为我越哭,棍子就会越用力。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你爸死了。他死了!你去找啊,死了就可以去找了!我让你去找,让你去找……”
我咬紧牙关,等着密集的棍子缓慢下来。
忽然,棍子停了。我刚要转头看,妈妈拽住我的小辫子,把我拖到地上。
她手里多了一把剪刀。
她撕开了我的黑布衣,盯着我胸口的爱心胎记,面目狰狞。
“你不配得到爱。”她说,“挖了去,挖了去。”
剪刀戳了下来,我用力抓住,却忍不住哭:“我有想过自己去找爸爸,但我想和妈妈一起……我不想妈妈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不想和您分开……”
妈妈愣住了。她丢了剪刀,抱住我哭着说:“思思,对不起,妈妈不想的,不想的……”
哭了好一会,妈妈给我做了美味的葱油拌面,还给我洗了澡,换了一件没有补丁的新衣服。
晚上,她还第一次抱着我睡觉。
我一觉睡到大天亮。妈妈还在睡。
我起床烧锅烧水下面,做了一大碗酱油拌面。
“妈妈,”我趴床边叫她,“我会做饭了,您尝尝吗?”
妈妈好像很累,一点动静没有。我不忍心吵醒她,自己配着昨天的盐煮蚕豆吃了碗面,去上学了。
下午我放学的时候,妈妈还在睡。桌上的拌面也没动,已经干了。
我找来一块干净的布条打湿,敷在妈妈的额头。
妈妈的身体有些冷,我脱鞋上床,抱着她一起睡。妈妈像昨天一样没有推开我。
我知道她爱我。
只是得病了。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耳边有人叫我。我睁开眼,床边围了好多人。
有和妈妈一起在工厂里踩缝纫机的几位阿姨,还有我年轻漂亮的语文老师。其他男男女女,好像是村里的干部。
外头的太阳正在下山,照进大门的光线开始昏暗。我揉揉眼睛说:“我妈妈在睡觉,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位长了白胡子的老干部,探了探我妈妈的鼻子,对其他人摇了摇头。
我的语文老师就哭了。她把我抱下床说:“你妈妈病了,需要去医院治病。”
我刚想问什么病,门口走进两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他们拿听诊器听了听妈妈的胸口,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没有心跳了。”一个说。
“瞳孔涣散。”另一个说,“手和指甲都发黑。”
和妈妈一起做事的阿姨也哭了。
我问我的语文老师:“我妈妈会去哪里治病?”
她说:“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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