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筱似乎早就知道,“你们切月寨规模不小,擅长蛊术,应当不会输。”
为什么他没有在寨子里好好活着,反而一身伤流落在江湖中?
“是啊……切月寨不会输……”莫惊春苦笑道,“不会输,所以我才被抓到了寨里。”
他只是一个战利品。
楼筱没意料到他是战败被掳的那一方,停了一瞬没有再说话,不想揭他的伤疤。
莫惊春倒是主动开口问她,
“你会看不起我吗?我只是寨子斗争下,作为奴隶被掳走养大的人。”
楼筱语调平静,
“可是你会蛊术,谁会教奴隶蛊术呢?也不是谁都能学吧?”
那是当然。
在南孜十万大山内生活着数不清大大小小的村寨,切月寨作为蛊术最为擅长的一支,
向来把炼蛊之术藏的严实,
在江湖上的只言片语,也仅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连云雾山也知晓的不多,
而因着南孜人极少踏出大山,江湖中人大多只以为所谓的蛊术都只是传说,
许多人并不相信蛊术的存在。
莫惊春这样的人踏出南孜,就不怕他外传蛊术吗?
“你在江湖日久,没人缠着你拜师,学了蛊术去吗?”
江湖对蛊术了解太少没有防备,再高的武学也防不住那小小的虫子来烦扰,
比如楼筱,她到现在都不知身上哪儿被他藏了虫子。
她不是害怕那小小蛊虫,只是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不安,
哪怕她知道莫惊春不会对她不利,她也不愿意处在不受掌控的境遇之下。
“江湖,能认出我是南孜人的都少。”说完莫惊春就不再多说,
他无论身上穿了什么,那发上零零碎碎的银饰都十分明显,
切月寨里男女老少都喜着银饰,女子戴银质高帽与项圈,
男子则多露着胸膛,发上、颈上都坠着银饰展示财力与体魄,华丽无比,
而莫惊春那样只坠着小小的鱼儿鸟儿的,只是因为他太穷,
年纪小的他拼命劳作,省吃俭用,打了银饰坠着,只为了不被同村寨的人嘲笑。
虽然和寨子里别人一比依然寒酸,但他也算是切月寨一员,他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奴隶。
不知是此时黑暗中的她太过温柔,还是他已经自觉会命丧黄泉,
那些浮沉在内心深处不肯对任何人说的话,莫惊春竟然愿意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