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舒适恬静的客厅里,余歌坐在奶油白的沙发上,粉色的水杯放在茶几上,旁边还摆放着一个药箱。
为了方便上药,宋静深坐在余歌的脚边,身后的长发束成一条,顺着他弯曲的脊背逶迤而下,在格纹地毯上旋了个小圈。
乌黑浓密长睫下垂,专注地盯着余歌手上的青肿,认真地揉搓着她手背上的淤青。
宋静深的手与余歌完全不同,没有厚厚粗糙的茧子,而是柔嫩细滑、炙热宽大的,养尊处优,但完全不像一位能单枪匹马杀出那叛反五州的猛人。
余歌盯着他的手,有些出神。
“好了。”
余歌被他的声音唤醒,恍然要说谢谢时,他蓦然道:“不用说谢谢,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宋静深边收拾着药箱,边低声道:“下次别用指虎了,用匕首好吗?”
用匕首直接一刀捅上去,杀了那该死的贱货,才是最好的。
宋静深啪地一下,合上药箱,深蓝药箱上的手青筋暴起,眼底一片冰凉。
或者,他亲手宰了那个狗东西。
余歌拒绝了:“匕首不好带,太显眼。”
话音刚落,余歌明显看到身前的青年动作猛然顿住。
是心疼李颐了吗?
对他那肮脏的身体留恋了吗?
小鱼愿意,他也能承受,全部承受住。
因着弯腰的动作,他的脊骨突出,看上去脆弱可怜,仿佛余歌伸手,往那精瘦的腰上一压,就能轻易折断他一样。
一会,淡如雾气的气音传来:“那……下次能不能告诉我,别让我担心?”
就算是在别人那……
“每一次,每一次都告诉我,好吗?”
他转过头,面色惨白,深邃美丽的瑞凤眼蒙上灰雾,数不清的泪珠一串似的,从泛红的眼尾滑落到毫无血色的唇边,饱满唇珠轻颤着。
这般样子,放到外面,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而杀了余歌。
没人舍得让宋静深难过。
除了余歌。
一见宋静深这副姿态,她当即隐晦地瞥了眼通讯器,没有智能提示,松了一口气拧眉道:
“你最后不是都能知道吗?”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小鱼。”
“有什么不同吗?别无理取闹。”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