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舌头,舔了下谢晚烛殷红的眼尾,语气很轻很低,“殿下给我,我便帮殿下夺嫡。”
谢晚烛不可置信的睁大瞳孔,脸色白如薄纸。
柳鹤衍脸上的神情很温柔,像是三月春风,“好了,殿下快去哄国师吧,不然他要生闷气了。”
不等谢晚烛在震惊失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柳鹤衍就走至门口,撑起了油纸伞,在临走前,他回身,笑眯眯的看向谢晚烛,“殿下,我等你。”
……
柳鹤衍刚走出去,谢晚烛就脚步踉跄了几下,狼狈的撞到了身后的案桌,连桌上的茶壶都扫了出去。
他茫然的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滑落。
柳鹤衍刚刚的话意思很明显了,想要他继续帮他,就要去献身。
他需要柳鹤衍不仅仅是柳鹤衍是右相,权力很大,还因为柳鹤衍身后的那一帮朝臣。
倘若这次他不去,柳鹤衍怕是转身就要带着那些朝臣投入谢殷的怀抱了。
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多,谢晚烛指尖死死的陷进肉里,留下指印,他茫然的捂住脸。
不可以……到最后要是谢殷登上皇位,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柳鹤衍保下他,怕是也要被囚禁起来做金丝雀……
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算什么?!
谢晚烛哭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拿冷水洗了把脸,等眼尾的红意和眼睛的红肿消了下去,才撑伞走了出去。
……
*
春猎营地。
薛珩嘴上答应了林昭言和颜遇不会出去乱说的,结果连夜挑灯仔细研读了几本巨狗血的话本,将自己的灵感写了三张白纸,并做了简单的挑选和总结,然后对着铜镜画了个简单的苍白无力妆容,拿了几个小道具,就往整个营地的八卦中心赶。
开玩笑,不把林昭言和颜遇的名声败坏,怎么把他们俩踢出局啊,要怪就怪他们两个不知好歹的跟他争殿下!
殿下只能是他的!
……
又是熟悉的场景,薛珩坐在昨日的那堆贵妇人和丫鬟们中间,他酝酿了下情绪,无助又可怜的开口,“告诉各位夫人也无妨,只是、只是……”
侍郎夫人白依依心思细腻,立马就懂了薛珩的意思,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少卿,今日再也不会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了,有什么委屈你但说无妨,今日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到底的。”
其他夫人们也一一点头保证。
得到众夫人的承诺,薛珩才装模作样的拭了下眼角,柔柔弱弱的道,“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颜世子路过桥边,遇见了身受重伤的林将军,善良的世子将林将军带回家悉心照料,林将军便对颜世子日久生情,心生爱慕……”
说到重点的部分,薛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别过脸去,再回过头来时,双眼已经通红,“林将军知道世子喜欢我,便对我百般刁难……”
“怎会?!”夫人们发出惊讶的呼声,“林将军看上去不是那样的人啊……”
薛珩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的道,“我与林将军无冤无仇,我何故冤枉他呢?”
见夫人们信了几分,薛珩继续道,“昨日在营帐里,林将军压在世子身上,想要霸王硬上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薛珩神色不似作假,又说的有理有据,再加上昨日那些看见林昭言压在颜遇身上的士兵们出来,说的也是林昭言强制爱颜遇,夫人们一时之间完全相信了。
只是这些夫人们不知道的是,那些士兵们的传言,是薛珩找人传的。
本来士兵们虽然撞见了,但是到底不明真相,传的版本有很多种,有林昭言和颜遇真心相爱,正准备颠鸾倒凤的,也有薛珩他们三人行的,然后薛珩去找了那些士兵,给了钱统一了口径,在外传的都是林昭言强制颜遇。
薛珩眼角含着泪,要哭不哭的,更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