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药材。”温言言简意赅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给补了几句解释,“我身体里的毒是打小被下的,经年累月,早已扩散到了五脏六腑之中,如今暂且是靠着一月一次的‘解药‘勉强压制在体内,想要彻底地清除毒素……”
“说实话,据我所知,还从来没有人尝试过,林芷应该算是第一个,”温言用手点了点这几张纸,“这是她分析得出的……制作真正的解药所需的药材种类,我个人在皇城内没什么耳目,也不甚了解这些草药医术,只能去地下赌坊碰碰运气。”
柏清河越听,心下越是发沉。
没人尝试过,意味着现在他们手中拿到的这份药材单并不一定就是完全正确的,而倘若这一次没能顺利地成功做出解药,一切就又要被推翻重来……其间会耗时多久、耗力几何,都还是个完全的未知数。
可依照温言如今的处境,他已经离开了组织,满打满算,也不过就剩下一个月的光景。
这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温言从柏清河手中抽走了纸张,重新折好塞回袖袋中,末了还不忘安抚柏清河一句:“不必太过担心。”
说得倒是挺容易。
柏清河几乎都要祈祷般地以为温言是不是还有什么始终藏着掖着的救命法宝,如今终于准备要跟他和盘托出了。
但很可惜不是。
温言不过是在心里简单算了笔账,满打满算,他确实有一整个月的时间不会毒发,再加上毒发后还有接近半个月的五感衰退期——根据这一回地牢内的经验来看,这个衰退期是完全可逆的,但再往后……大概就彻底无力回天了。
也就是说……温言宽慰般地弯了下嘴角,下宣判道:“还有一个半月呢。”
柏清河心里大起大落了一番,差点直接给他跪下:“……”
这和只剩下一个月到底有什么很大区别!
温言像是没明白柏清河为什么仍旧沉着个脸似的,还歪着脑袋感叹了一句。
“能有一个半月的好日子,已经很长了。”
“……走,赌坊是吧,现在就走,”柏清河磨了磨牙,一甩衣袖,率先往外走去,“老子今天非得在赌坊帮你把东西问齐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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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里面请!摇骰子,推牌九,还是打叶子牌,咱们这儿统统都有,全看客官您的喜好……”
地下赌坊虽被称之为“地下”,那也只是一部分背地里的勾当,其明面上在皇城内还是有着相当大的排场和席面的,光是顶上牌匾写着金灿灿的“千金台”三个大字,便已然是家喻户晓。
进门处站着两排迎客的小厮,衣着统一,乍一看只是普通且低调的黑衣装束,可袖口和边线处却细细缝着几道金线,再往内走,荷官的衣着更是各具特色,皆用的是上等面料,不乏一些繁杂的花纹绣于其上,足可见这赌坊拥有者的阔气。
一位衣着相对朴素的女人无声游走在数个牌桌之间,其间宾客诸多赌红了眼,并未分给她半分目光,反倒是那些摇着骰子和发着纸牌的荷官频频朝她投来视线,像是十分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