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盐的解药调制不易,被困在院中的普通曳落河武士和魔教底层教徒自然没有服过解药,此刻见首领越火撤走,也有人想要尝试穿过火门或越过围墙前的火沟逃走,但只要一接近火焰墙立刻四肢酸软无力,无法再前进了,也有冲得猛的,直接跌入火中挣扎着不得起身,在蓝色业火中连声惨叫,竟被活活烧死。
江朔见状急道:“不要跑,不要跑,我们不杀你们,快帮睿息长老一起拉塌剩下两棵柱子,大家才能逃出生天。”
曳落河武士和摩尼教徒心道不错,立刻一拥而上,去帮忙拉绳索,此刻众人或多或少都已经受到了光明盐的影响,内力受损,但好在人手多了不少,睿息将众人分做两拨,一队以茅山道士领头,一队以南少林菏泽寺僧人领头,同时拉扯最后两棵柱子,以求尽快拉塌圣火堂。
江朔刚要上前帮忙,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啊呀!不好……我忘了清杳妹子还在屋梁上。
眼看两棵柱子在众人拉扯之下,已经开始摇晃,整个大屋面吱嘎乱响,屋瓦不时滑落,巨大的屋架随时有可能分崩离析,江朔也顾不得危险,纵身跃入圣火堂中。
独孤湘见江朔冲入火场,大吃一惊,喊道:“朔哥,你去做什么?有什么东西一会儿再寻吧,屋子要倒啦!”睿息正在指挥众人拉扯绳索,也见到江朔冲入圣火堂中,也是大惊失色,对众人喊道:“快停,快停!”
然而此刻数百人齐声喊着号子,哪里听得到他的呼喊?仍在全力拉拽绳索毫不停歇。
江朔冲入圣火堂中,此刻殿内火势虽然已经很猛烈了,但由于圣火堂没有门窗通风甚好,屋顶上双层屋顶之间又有排烟的天窗,可以将浓烟排出,因此圣火堂内虽然烟气弥漫,但仍能勉强看清路径。
江朔扫视堂内一圈,不见叶清杳,抬头一看,却见屋梁上露出一方淡绿色的衣衫。江朔忙飞跃上梁,却见叶清杳扑倒在他们刚才一起藏身的屋梁之上,江朔上前探她鼻息,还好气息弱而不衰,看来性命无碍。想来是自己出去之后,叶清杳仍藏身屋梁之上没动位置,直到田乾真转动机关,放出无量业火之际,忽然爆燃起来的毒烟将她喷晕了。
江朔忙将她横抱了,跃下房梁,缺见独孤湘也冒火冲了进来,独孤湘服过解药,尚可抵抗光明盐的毒性,但被火焰烟气熏得睁不开眼,正在高声呼喊寻找江朔,江朔忙上前拉她的衣袖。
独孤湘回头,见识江朔急道:“朔哥,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房子要塌了……”又见他横抱一人,奇道:“这是何人?”
江朔却道:“快走!出去再说!”
就在此时,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大殿中央剩下的两棵柱子同时催折,整个屋架唏哩花啦坠落下来,独孤湘吓的“啊”的一声叫,就往江朔怀中躲,却撞在叶清杳身上,被她绵软的身子给隔开了。
江朔见来不及往外再跑了,换左手单手搂住叶清杳,右掌向着坠落下来的屋面运炁全力击出,万幸这一片屋面并无粗大的木梁,只是一些细木房橼和檩条顶着屋瓦,江朔一掌击去,轻松将房橼打断,瓦片飞溅而出。
屋顶砸在地上,腾起巨大的烟尘,紧接着中央火塘位置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龙吟,紧接着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水柱直升至半空,化作千万雨丝坠落下来。好似瞬间下了一场暴雨,驱散了烟尘,不一会儿水柱降低变成了一个趵突的涌泉,不断涌出的地下水将院中的无量业火逐一息灭了。
涌泉的水势颇大,不一会就积了一尺来深,江朔站在水中,感觉这水极凉,想必是地下暗泉。低头再看怀中的叶清杳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道:“溯之哥哥,我这是在哪儿?怎么又是水又是烟的?”
江朔道:“你被光明盐燃起的业火给熏晕了,此刻是息睿长老带领大家拉倒了这个大殿,引得暗泉涌出,才熄灭了大火,现在已经没事了。”
叶清杳道:“我怎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说着想从江朔的怀中挣扎起身,却连站都站不稳。
江朔忙扶住她腰枝道:“清杳妹子,你中了魔教光明盐的毒,此刻内力全失,小心不要乱动。”他说到光明盐,忽然想到独孤湘处可能还有解药,才转头看向独孤湘。
却见湘儿可惨了,她和江朔之间隔了一个叶清杳,房橼坠落之际,江朔虽然一掌打去,掀掉了好大一块屋顶,但只保得他和身边的叶清杳无碍,独孤湘却被一块碎瓦击中额头,裂开好大一个口子,鲜血流了半边脸。
江朔大惊,道:“湘儿,你怎么了!”他想要上前去查看独孤湘额上伤口,却也不能把手中软绵绵的叶清杳抛下,仍是单手将她抱在怀中,湘儿也不知是头破了吃疼,还是方才被烟气熏的,双眼通红,泪水汩汩涌出,显得楚楚可怜,江朔不禁心中爱怜之情大盛,举手去抚她额头,不料独孤湘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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