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不是?」
「……回娘娘,皇后娘娘的确是初三驾崩的。」丹心咬咬唇,回答得甚是小心谨慎。
女子仍在低笑:「她死得倒舒坦,竟便宜她了,倒是害苦了本宫。」
丹心面色一白,唇齿下意识啮合更紧,手指将那帕子绕了又绕,不知她此时说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都知道……
不,不可能的,除了皇上和自己,还有谁会知道自己前来伺候同皇后娘娘长相神似的玉妃,不是为了念旧,而是为了亲自替皇后娘娘报仇?
这三年来,她尽心伺候玉妃,除了暗中下药使她无子嗣,余外无一不遵从玉妃的旨意,究竟是哪里……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她低垂下头,极力平息心中的恐慌,佯装不知她言下之意。
然而,有时候不是她想躲就躲得过去,玉妃不知何时转过了身,纤纤玉指上套着的金錾古钱纹指甲套,根根分明,在她面颊上缓缓擦过:「可惜你这样机灵的人儿,耗尽年华,要守在本宫身边装乖卖巧那么些年,就单单为了寻本宫一个错处。而今,本宫总算是亲口告诉你了,你的皇后娘娘的确是本宫鸩杀的,你要不要去给你的皇上主子通风报信,让他来即刻捉拿本宫归案,投进大牢,判个秋后问斩的死罪呢?」
「娘娘……娘娘切莫说笑了。」
丹心止不住的哆嗦,不知是为了这迟来的真相,还是为了玉妃忽如其来的坦诚。
她不是忍了三年了吗?
三年来,但凭皇上和她使尽诸多手段,都没有抓到玉妃亲自谋害皇后娘娘的证据,虽然人人都知那鸩毒只可能是玉妃下在了皇后娘娘的汤药里,但苦于无证据,连皇上都不能奈何得了这位皇后娘娘的异母妹妹、皇太后的同宗侄女。
由是,她才会自告奋勇地到玉妃身边来,一面不让她有孕,无法登凤位,一面尽心收集玉妃的恶行恶语,只待某天君王一声令下,便立即临阵倒戈,治她一个祸乱宫闱的死罪。
兴许为了尽早到得那一天,君王也极尽配合,对玉妃尊宠有加,目的不过是引诱她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以便除掉她的时候,再多点借口罢了。
哪晓得玉妃猖狂是猖狂,但那猖狂也不过是拿些宵小之辈出出气,大事上竟浑无错处。
时日久了,连她都差点错觉,跟着的这个人只是脾气坏了点,骨子里却还是那个皇后娘娘,宛如皇后娘娘的重生。
而今,她竟亲口承认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回繁华落尽君辞去
丹心又惧又怕,一时竟呆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倒是玉妃甚不耐烦:「去呀,叫你去禀报你就去,怎么,这最后一刻的乖巧你都不愿意装了吗?」
「奴……奴婢谨遵……娘娘旨意。」丹心强忍住心头悸动,轻颤着转身,慢慢向钟粹宫外走去。
她的脚仿佛灌了铅,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都挪得那样缓慢。
若然她敢回头,必然看得见那娇艳过人的女主子脸上冷凝的冰霜,和眼角绝望的泪水。
三年了,整整三年,那个贱人伪装成自己进宫,盗走她的一切,她终于都要夺回来了!
昨日去拜见太后姑母,大抵是她的强颜欢笑刺激了姑母,竟使她不禁脱口而出:「玉儿若是没这疤痕,哀家几乎以为玉儿便是箫儿了。」
她摸着额头不语,心里却荆棘遍布,鲜血淋漓。
人人都道她是玉儿,可有谁知道,她根本不是玉儿,她就是箫儿啊。
她才是林家堂堂正正嫡出的大小姐林箫,林玉那个贱人不过是爹爹和庶女姨母乱伦生下的孽障,若不是她昔年单纯良善,看在林玉那般可怜的份上,偷偷出去接济她,怎会让她有机会暗害自己,顶替自己的身份入宫当了皇后?
然而,这都不是她恨她的理由,她最恨的是她夺了自己的身份不算,竟然还害死了她的娘亲。
她入宫时,人人都道皇后娘娘平易近人温柔慈善,又有谁知道那样一张羊皮下藏着的是怎样的狼子野心!
当年那杯鸩汤,也是林玉自己选择的,怪不得旁人。
她曾给过林玉机会,是她不珍惜罢了,她若肯放过林家,放过娘亲和姨母,她也不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毒发身亡。
可笑人人都是瞎子,连父亲都瞎了,即便知道她是林箫,即便知道宫中住着的是林玉,还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林家为重』,就把此事揭了过去。
她忍着悲愤,只道终会有一人记得自己,然而事实还是让她失望了。
父亲不认她,她不怪,姑母不认她,她也不怪,可是……可是她最在乎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也没有认出她!
他对林玉那么好,万千宠爱全给了她,全然不知,身边的人根本不是真的林萧。
她咬破了舌尖,腥甜的血气在胸腔蔓延,连哭都没了力气。
忆及那年她从外祖母家中回来,在林府门外偶遇着前来寻亲的林玉,听闻她是父亲与庶女姨母生下的孩子,说不震惊是假,可震惊过后,到底一时心软,被她的眼泪打动。
再则,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