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失礼了。”凤姐儿握着贾敏的手,只叹:“还是姑妈疼我。”
宝玉昨日里发了痴病,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围着他转。凤姐儿虽说在养胎,可贾母和王夫人急得上火,也没打发人来说让她不必去看望。
凤姐儿讨好贾母和王夫人惯了,还是咬咬牙去了。
今日回来凤姐儿便有些见红,吓得平儿赶忙去请了大夫。虽然大夫说无大碍,可凤姐儿也不敢乱动了。
贾敏瞧了一眼绣绷子上的料子,猜到是给小娃娃做衣裳的,便笑道:“我那儿还有两匹极细的棉布,正好可以用来给孩子做里衣。若是你不嫌弃,明儿我便打发人送府上来。”
“那感情好。”凤姐儿还未开口,平儿便接过话道,“我们奶奶前几日还说想讨几件砚哥儿的旧衣裳,只不好意思开口跟姑太太说。”
贾敏看着凤姐儿也望着自己,连忙应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明日让人一道送过来就是。”
凤姐儿面上也露出几分喜色:“那先谢谢姑妈了。”
她月事历来不准,太医也说她宫寒重,不利于子嗣。这些她自然不敢予其他人说,好不容易怀了一胎,自然希望生个嫡子巩固自己的地位。
有小丫鬟上了茶来,凤姐儿连忙把小几上的账册扫了下去。
“我听老太太说,你这一胎的怀相不怎么好。”贾敏看了一眼散落在床上的账本,“管家这种事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好好养胎才是正事。”
凤姐儿强笑道:“也不是什么费神的事,只每日里看看账本,当打发时间了。姑妈问问平儿,连发对牌都是平儿在外头发的。”
贾敏知晓凤姐儿对管家的看中,也只是看在凤姐儿同样子嗣艰难才想着劝一劝,既然凤姐儿不听,她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贾敏吃了一口茶,随手放下,徐徐道:“我今日来,除了来看看你,还有一件事想先说与你听。”
凤姐儿纳罕道:“姑妈也知道我性子直,要说什么直接与我说便是。”
“是关于琏儿。我年后便要南下了,上次你林姑夫回京述职时我便与他提过,想带着琏儿一同南下,你林姑夫也应允了。”
比起如今越发荒唐的贾赦,贾琏除了女色上有些糊涂,心性还不及凤姐儿狠戾。贾敏不忍心张氏唯一的儿子在荣国府这般蹉跎下去,才与林海商量着带贾琏一同南下。
只没成想凤姐儿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这就有些不好办,贾敏才决定先与凤姐儿说一说。
若是凤姐儿同意,自然会千方百计帮着说服贾琏。若是凤姐儿不愿意,贾敏便想着先不与贾琏说,等凤姐儿孩子生下来再议就是。
凤姐儿一听就有些慌了。
她与贾琏成婚几载,上一世那些污糟事还没怎么发生,二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如何舍得贾琏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