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
有人在身后回答了自己。
井田野居然跑了出来,他已洗完澡,身上换了一件黑衣的衬衣,头发也洗过了,吹得半干,微蓝的眼神,闪着灼灼的流光,一向不爱喜欢说的话他,竟主动给自己解释起来:
“它喜欢吃薄荷味的糖……它第一次吃糖,还是你给它吃的……”
这算不算是故意植入记忆?
他在说当年,而她没印象。
时欢这么想着,看了一眼,从口袋里取出了糖,正好是薄荷味的,她怔了怔,剥了一颗,给它吃。
它含进了嘴,高兴地吃了起来,那双可爱的马蹄子居然有节奏地踢起地来,还不断地摇尾巴。
时欢惊怪极了,问工作人员:“它这是在干嘛呀?”
工作人员摸摸自己的脑袋,稀奇道:“我养它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它这样!”
“那是因为你以前喂它吃时,会跳舞,它被你传染了,也跟着学会了跳舞。”被她刻意冷在一边的井田野又解释了一句。
时欢想了想,跳起了骑马舞,而雪骢马变得更加兴奋了,跳得更来劲了——这光景,好像是有印象,但是,细一想,脑子里又是空白的。
跳着跳着,她停了下来,面色也平静了,对上男人深幽的蓝眼时,他深沉地问道:“怎么不跳了?”
因为她意识到他就在身边。
也是因为她发觉他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视自己。
其实,这马和自己熟不熟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能被他编的故事影响到了。
“你编的这个故事,挺动听的,可是,井田野,我以为我和你,就算存在过感情,如今也已烟消云散了……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我喜欢我的丈夫,如果我们真的好过,那能不能拜托你,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放过我,别再来威胁我了……行吗?”
这话残忍吗?
绝对是残忍的。
谁能忍受得了自己最爱的人,用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往自己心窝窝里绞?
那种深深被绞死的痛,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吗?
井田野的面色一寸寸白起来:“如果我不允许呢?”
“不允许?呵呵,果然又是不允许。是不是只要你井田野得不到的东西,包括活人在内,你就想毁掉?”
她盯着他,冰冷的话毒的可怕:“这样的你,和你父亲根本就如出一辙。”
他的目光变得沉痛,牙齿则被咬得咯咯作响,厉叫道:
“不许再提他。”
“瞧,看到没,为什么我无法喜欢你,因为你一直在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爱人与爱人之间,是平等对话的,可你呢,你的态度是怎样的?”
时欢用比他还大声的嗓音质问着。
井田野被堵得哑口无言,若换作是以前,他会大爆发,他会惩罚她——没错,在W组织,只要谁犯了错,都会受到惩罚。
或是面壁思过,或是负重体罚。
但现在,他在深吸气,想努力平息情绪,好一会儿才说道:“好,那我不用命令的语气和你说话,你也平心静气,我们谁都不要负气。”
好像他是改变了不少!
想想啊,她可是差点把他捅死,他竟没有让人好好打她一顿。
“只要你态度温和,我保证不会大动肝火。只要你忍得住,我肯定比你能忍。”她答应了。
“行,那我们到茶室说话可以吗?”他努力放低姿态,请求着。
“可我想待在这里,可以吗?我想喂雪骢吃草。我和你呢,也没多少事可以聊的,在这里聊,有雪骢陪着,可以避免尴尬……”
井田野沉着脸,却没反对,而是目光幽幽地盯着雪骢,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雪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