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老王妃,又看了看三娘,有些纠结对惠兰道:“妹妹,这谁当家又有什么关系?还能少了咱们的吃穿用度?算了吧,大嫂当家也挺好的,母亲正好歇歇。”
惠兰县主肺都要被气炸了,瞪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老王妃看了宣安一眼,叹息地摇了摇头。摆手道:“行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安儿也禁足一个月,当是对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地惩罚!”
宣安被禁足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比起自己地母亲和妹妹那无期限的禁足。他算是好的了,所以他虽然是苦了一张脸,也没有再说什么。
庄郡王当先道:“那母亲你好好休息吧,儿子退下了。”说着便离开了。
“来人啊,去将佛堂好好收拾了,带郡王妃过去。”老王妃唤来了自己身边地嬷嬷吩咐道。
宣安也磕了头退下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也被人恭敬地请了出门。
“三娘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老王妃叫住了也想告退的三娘。
“祖母,您有何事吩咐?”三娘恭敬地道。
老王妃拍了拍自己身旁地座位:“来,过来坐。你离得远了,祖母说话累。”
三娘便顺从地坐到了老王妃身边的地方。
老王妃闭了一会儿目,似乎是在想着要说些什么。三娘便安静地等着,屋子里留下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都屏息静气,低头垂目。
许久,老王妃终于带了一些疲态道:“我真的老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觉得累得慌”
三娘见老王妃并未睁开眼睛,想着若是自己也摊上了这种儿孙,怕是比老王妃还要郁闷。
“祖母,您也是普通人,操心过后自然是会累的。”
老王妃睁开了眼睛看向三娘,笑了:“希望以后你管了家,不会让祖母这么累。”
三娘却是笑道:“祖母刚刚不是还说要手把手的教我么?怎么现在就反悔了?原来您是蒙我的呀。”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面上的那点疲惫也少了些:“你这孩子,故意曲解我的话,也是个顽皮的。”之后又不由得叹道“今日,是祖母让你受委屈了。好在你是个心地宽厚的。”
三娘摇头:“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难免会出一些状况,连我们的上下牙齿都是免不了这些磕磕碰碰的。说开了来,一人退一步,便也就完了。”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点头:“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当家主母做起来,说来容易,其实也不容易。管家么,说难也不过是将吩咐传达下去,自然有那些个管事和奴才们忙活,哪里真的需要当主母的做什么?咱们养这么多的人在府里,也不是吃干饭的。真正难的地方。其实还是宽容。如您所说,这一大家子的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若是当家主母心量狭隘,那这一家人就难以融合。家宅也不得安宁。若是心地宽厚,那么一家子就能团结在一处了,这个家也能长长久久的,不会散。”
见老王妃说完了,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三娘忙道:“祖母说的是,三娘记下了。多谢祖母的提点。”
老王妃点头,面容慈爱:“这也是我要你来当这个家的原因。老二媳妇她的性子当个小门小户的主母也便罢了,却实在是不合适当这么大一个府的当家主母。这别的我还可以教一教她,唯独这气量两字,是多年的修身养性修来的,不是我教她她就能学得会的。这也是为何高门大户给嫡子娶妻,一定要娶世家嫡女,并非是为了那些丰厚的嫁妆。而是因为只有那些世家才会huā时间和精力去好好培养嫡出的女儿,她们自幼学的就是如何去当好一个家。”
三娘认真听着,点头认同。
老王妃苦笑地叹了一口气:“我虽是这么说。但是却是养出了惠兰那样性子地孙女。这也是我平日里对她关注太少,任由着她地母亲将她给带到弯路上去了。现在想起来了,要管了,就怕这性子怎么也拧不过来了。”
三娘想了想道:“我听说宫里出来的嬷嬷们,自有一套管教人地手段。只是有时候她们怕得罪主家,不敢施展出来。不过我想,孩子不好好管教那才是害了她,毕竟就算是吃些苦也是苦这么一阵子,总比这么糊里糊涂地出了嫁,被这性子拖累一辈子。说不定还会贻害子孙。”
老王妃不住的点头:“你说的对,这时候吃点苦头怕什么?有方家地前车之鉴在那里,谁还敢说这做长辈的严厉一些不是好事?明日你便与我进宫,去太后那里讨一个教养嬷嬷来。惠兰这性子,再不严家管教,以后嫁出去了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连累了王府。”
三娘想。您老人家的想法真是太对了,惠兰县主那种性子的女子,还是好好的关在家里跟着严厉的嬷嬷学规矩吧。不要放出来祸害人了。
“好了,你先回去院子里歇着吧。王府的账册我还要让人去收了来,还有那些管事们,我也要先敲打一翻,等明日从宫里回来了之后再交给你。”
三娘起身行礼告退。
老王妃想了想又道:“韶儿那边……你好好说说。祖母并不是真的要委屈你们,他……”
三娘立即道:“祖母放心吧,相公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老王妃放心了些:“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吧。”
三娘这才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