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蓁是想嫁给赵恒,但却不会在廉肃受伤的时候提及此事,她知道男人对她的心思。
“我、”
见女人脸上露出犹豫,廉肃讽刺一笑:
“你要留在这,是可怜我?”
“不是……”齐蓁连连否认,生怕廉肃动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不是可怜我,那你是改变主意,不嫁赵恒,想嫁给我了?”
齐蓁面色一变,刚要摇头,就看见男人狰狞的脸色,大手死死攥着锦被,额角蹦出青筋,豆大的汗珠儿滑落,滴在被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单薄雪白的亵衣被鲜血染红,齐蓁瞳仁一缩,蹲在床头,颤巍巍的想要拉高男人的衣裳检查伤口,却不防被人一把按住了手。
廉肃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
“你要是可怜我的话,就滚!想呆在廉府里,就必须当我的人。”
齐蓁后背倚在床柱上,紧紧咬着唇,缓了一会才道:
“我是你嫂子。”
“廉府里有不少下人伺候,就不必劳烦你了。”
见男人廉肃露出不耐烦,齐蓁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着李太医走了进来,一看到男人被鲜血染红的亵衣,李太医大惊失色,按着廉肃的手臂,将人推倒在床上,冲着齐蓁道:
“夫人帮我给大人上药。”
李太医动作飞快的将男人身上的亵衣解开,纱布早就被鲜血染红,一层层的黏在一起,李太医解开纱布,往齐蓁手里头塞了一瓶金疮药,用干净的帕子擦干上面的血迹,满头大汗道:
“快往上撒药粉。”男人腰腹处的伤口十分狰狞,好像一条大蜈蚣爬在一块筋肉上,此时这条蜈蚣甚至还张开嘴了。
齐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狰狞可怖的景象,吓得腿都软了,好在她强打起精神,一边发抖一边把药粉给洒在伤口上。
“好了。”李太医心疼自己的金疮药,生怕齐蓁撒多了浪费,毕竟廉肃身上的伤口看似狰狞,其实只是皮肉伤,要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要不了几日就能长好。
李太医冲着齐蓁招手,说:
“夫人仔细看着点,日后老夫要是没在府上的话,就由夫人亲自给大人换药包扎。”
原本齐蓁有些委屈,但听到太医的话,她也不敢耽搁,一双杏眼死死盯着李太医的动作,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了什么步骤,这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烧了地龙,热的好像一个大蒸笼,齐蓁不喜欢太热的地儿,玉颜坊没有通地龙,只烧了炭盆子,里面的脂膏不能受热,否则脂膏的香味儿可能就变了。
从怀里掏出帕子,齐蓁擦了擦身上的汗,她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桃花香膏,涂上之后,身上出汗香味就会越浓,像桃花成了精似的,粉面桃腮,杏眸里波光盈盈,红唇柔软,配上似剥了壳儿的鸡蛋般光洁的皮肉,无一处不美。
齐蓁觉得有人在看她,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低着头,根本没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大概是感觉错了,齐蓁心里这么想着,乖乖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什么时候回玉颜坊?”
“玉颜坊有孙氏看着,我只要偶尔回去一趟就成了。”
走到廉肃身边,见男人脸色惨白,齐蓁不免有些心疼,她凑近了廉肃,忽然闻到男人身上的一股汗味儿,毕竟受伤之后,最好不要来回乱动,否则伤口一裂开,还得重新包扎。
齐蓁知道他受伤很重,恐怕身上还没沾水,低垂着眼,问:
“最近一直伺候在你身边的丫鬟是哪个?”
廉肃眯眼,手指轻叩床沿,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从纤细的脖颈到丰盈饱满的胸脯,再到单手可握的细腰,一丝一毫的美景都不愿错过。
“你问这么干什么?”
“总得给你擦洗一下。”
剑眉紧拧,男人身上的气势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他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所以才不介意贴身伺候他的到底是男是女。
深吸一口气,廉肃压着心头怒火,漫不经心道:
“我身边没有人伺候,又不是废人,何必让别人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