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拉答的兵丁们眼见着不是海东青提控司诸人对手,堪堪就要落败之际,突然看到一条水缸般粗大的条形怪物,如一阵风般翻滚着身躯卷了过来,上下翻落地一阵折腾,霎时间把混战中的诸人压死撞死了大半,还一口咬断了一人的身躯,叼起下半截身体来直甩到了衙门里面。
余下的人见此情形,哪里还敢恋战,人人惊叫着四处逃窜。
小白毫不客气地冲进了衙门里面,一甩头,把并排三间兽头大门给撞飞了两扇,连带着拖翻了大门左手边的一尊大石狮子。
衙门里顿时一片惊慌叫喊之声,还夹杂着一两声惨叫传来。刚刚还围站在前头上的弓箭手们,也纷纷调转过身去,把弓矢对准了小白,噼噼啪啪地一阵乱射。
可小白身上的鳞片硬得如同铁甲一般,任他们那些人的箭法如神,可却哪里伤得了它分毫?
小白眼见着众人见了它莫不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心中正大觉得意,却不料当此情形之下居然有人敢对自己开弓放箭,不由地大动肝火,头一甩,嘴一张,一股毒液自喉咙间蓦地喷出,对着那些围墙上的弓箭手便是一通扫射。
毒液射在弓箭手的脸上身上,初时还不觉得怎样,可是眨眼的功夫就觉得麻痒难当,紧接着便开始皮肉溃烂,奇痛无比。
弓箭手们哇哇痛叫着,不断地从围墙上倒栽下来,滚在雪地上挣扎不休,眼见着是都不活了的。
小白开始在衙门的各处庭院里盘旋飞舞起来,厢房、堂屋、配房一间间地在它的折腾之下破碎,倒塌,原本一座雕梁画栋的豪宅,正在它的肆意捣乱之下变成一堆堆废墟。
张梦阳和窝拉答趁着大乱冲进了衙门,踏着遍地的积雪,里里外外地寻找了半天,根本找不着哪里才是地牢的入口。
张梦阳随手抓住了一名捕快,逼问他地牢的所在之处。
没想到此人居然颇为硬气,任他如何逼问打骂,始终不吐一字,只把脑袋一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说“要杀就杀,皱一皱眉的不是好汉!让你们见识见识,海东青提控司没有一个孬种。”
窝拉答怒道:“既然不说,那爷爷我就成全你!”挺起刀来,一个力劈华山,就要将他挥成了两段。
张梦阳敬此人颇有骨气,况且还又是莎宁哥的属下,实在不欲杀他,便一把拦住了窝拉答:“算啦,他既不说,难道咱们便真找不到么!”推了那人一把道:“你走吧!”
那人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难以置信地看了张梦阳一眼,冲他一抱拳,便扭头逃开了去了。
此时小白已经把衙门前排的屋宇廊房拆了个差不多了,正在舞动着它那粗壮的身躯,向着这边平推了过来。
此时的衙门中人都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想要再抓个人来逼问地牢的下落,可里里外外地又找了一遍,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便在这时,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从斜刺里纵了过来,哑着嗓子对他们说了句:“想救人,跟我来!”说罢便转身朝后面跑去。
张梦阳呆了一呆,便来不及多想,跟在那人的身后追了过去。
窝拉答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穿过两个月洞门,绕过了一个大水塘,在一座小巧的石拱桥上经过之后,便来到了一个碑楼之下。
那蒙面人朝碑楼一指,说了句:“在这里面!”然后便转身跑开了。
张梦阳刚想对蒙面人道一声谢,碑楼里蹦蹦跳跳地钻出十几名手持利刃的武士,冲着张梦阳嚷叫了一声:“干什么的?识相的话走远些,不然刀枪无眼,伤了死了可没处诉苦!”
张梦阳二话不说,从窝拉答手上夺过刀来,施展开鬼魅也似的身法,倏进倏退之间,已捅伤了三个,捅死了六个。
剩下的见不是路,发一声喊,纷纷逃开了去了。
窝拉答一马当先纵进了碑楼里,张梦阳提着带血的刀就要跟进。
可他的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就听窝拉答一声惨叫,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向外急窜,恰与张梦阳撞了个满怀。
张梦阳毫无防备,被他这一撞之下,立马跌倒在地,连手里的刀也呛啷啷一声脱手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