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么,无非是做给拓俊京看的,好借此机会对他予以麻痹,观察一下拓某人下一步的动向,并由此推测出拓某人是否此案的真凶。
“我估摸着,不管拓俊京是否真凶,这对外公来说都无所谓,接下来他肯定是要对他动手的了!
“最让寡人忧虑的是,拓俊京那厮对此事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外公那边也派人对拓某人做出了解释,告诉他真凶已然落网,前此种种皆为误会云云。
“据崔思全所说,那拓俊京居然还相信了外公的说辞,对此还大感庆幸,很是佩服国相大人的明察秋毫。”
“殿下你说,咱们取了舅舅的项上人头,目的旨在促成他们两个的彻底反目。可如今看来,事情根本没往咱们想要的地方发展。”
“如果到头来事情就这么了结的话,不仅两位舅舅死得太也不值,咱们的一番辛苦也都要付诸流水了!”
张梦阳听了仁宗的话,盘腿坐在那里沉思了好久,方才缓缓地说道:“不管事情就这么了结了,还是国相大人有意地麻痹拓俊京,想要给他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后将他一举扑杀,这都不是咱们想要的结果。
“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了结了,两大权臣并立朝堂的格局依然没有改变,国相还是国相,拓俊京还是拓俊京,殿下也依然还是殿下,一切都没有改变,两个舅舅的确等于是白死了。
“可这若是国相大人打给拓俊京的一个马虎眼,实则暗地里准备兵马人手想要诛杀他,而拓俊京果真上当的话,到头来拓俊京全家逃脱不过一个被团灭的下场。
“那样一来,国相在朝中的势力就会进一步地坐大,殿下再想要撼动他的话,那可真就难比登天了。”
仁宗忧心忡忡地道:“寡人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所以连日来焦虑不已,深以不能扭转乾坤为忧,不知殿下还有什么计策没有?”
张梦阳挠了挠头道:“计策么,暂时还没有,咱们两个年轻识浅,事情稍微复杂一些就没了主意。要不,我回去问问我大哥,待会儿再来回复殿下如何?”
“你大哥?殿下的大哥是何许人也?为何不曾听殿下提及过?”
张梦阳道:“我大哥并不是我的亲哥哥,名字叫做李俊,人送外号混江龙,是跟我一个头磕到地下的结拜大哥。前几天咱们说话的时候,我还对你提起过他来着。
“对了,殿下可曾听说过在中原啸聚梁山水泊的一百单八将么?”
仁宗摇了摇头。
张梦阳道:“大宋的道君皇帝在位期间,搅扰得天下大乱的共有四股力量,分别是山东宋江、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其中最厉害的一支,就是这个山东宋江了。
“宋江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的手下英雄荟萃,人才济济,号称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合起来称作一百单八将。
“我大哥李俊就是这三十六天罡中的一个,是掌管梁山泊水军的头号人物。
“梁山泊众英雄被朝廷收买了之后,我大哥不愿意跟随宋江效命朝廷,所以就自建了一支水军,前往南洋开拓事业去了。
“如今已在中南半岛上的暹罗站稳了脚跟,称王建国,把原本一个番邦的蛮荒之地,治理得如同中土一般市井相接,阡陌连属,为中土的海外殖民事业做出了极大贡献。”
仁宗道:“如此说来,令兄倒是如先太祖王建一般,是一个创业垂统的开创式人物了。寡人每每夜不成寐之时,便喜欢翻阅祖宗的实录以自遣,对先太祖的文治武功以及灭新罗平百济的雄才大略极是佩服。
“既然令兄如此英雄了得,能在海外番邦之地成就一番难得的开创之业,必有非常人可以企及的文韬武略。
“殿下何不就将令兄一起请来长和殿上,为寡人做一引见,让寡人一识英雄的同时,也好就当前的困局,虚心向令兄请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