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玲雪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而没有波澜,脸上挤出了一个礼貌而又不算亲近的微笑。
“顾玲雪!”陆修远叫住了准备从操作台走出去的人。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留住她,可他总是觉得,若是就这样放她出去,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玲雪应声停住,她眼神看着乔青曦说道:“你们等我一下。”然后转身重新回到了陆修远的身边,“还有五天我就能拿满勤了,我不会翘班的。给我点儿时间。”
她的话也算是给了陆修远一个承诺,她不会跟乔瑾离开。陆修远虽然心中依旧充满了忐忑,但他逼着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她不会走的,她那么要强,那么眼里揉不进沙子去,是不会让自己再次回到曾经的不堪之中的。
顾玲雪将泡着冰水的手从水中捞了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径直来到乔家兄妹身边。
“好久不见。”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的开场白。
“嫂子你手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吓着你了。”乔青曦自责地说道。
“小曦!”乔瑾眼见着顾玲雪皱起了眉头,语气中透露着责怪的打断了乔青曦的话。他怪这个直心眼儿的妹妹打破这难得的和谐。
乔青曦心不甘情不愿地撅着嘴,重新改了称呼道:“对不起小雪姐。”
顾玲雪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乔青曦的头,温柔地说道:“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么……这算是拒绝了吧。
四个人围坐一周,顾玲雪和乔瑾面对面,乔瑾的视线再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陆修远远处地看着乔瑾恨不得要把顾玲雪吞下去的眼神,心里一阵膈应,却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手还好么?”乔瑾率先打破了尴尬。
“小事儿,不要紧。”顾玲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给我看看。”
顾玲雪的心跳漏了一拍,短暂的惊讶之后她拒绝道,“不用了。”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乔瑾继续说道:“你脸色不太好。手给我。”
这接二连三的关怀让顾玲雪稍微感觉到了不适,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又何必这么暧昧。于是她严肃地拒绝道:“不需要,谢谢。”
一旁的乔青晨也看出了她脸色不好,听见两人话里话外的尴尬,乔青晨及时的说道:“姐,我帮你看看吧。”说完,便伸出双手准备迎接顾玲雪的手腕。
“小晨,姐挺好的,真不用。”顾玲雪赶忙转移话题,“你们喝点儿什么么?这里只有咖啡,没有茶。要不,我去给你们倒点儿水吧。”
没等三人拒绝,顾玲雪果断起身朝着吧台走去。陆修远看着她表情没有什么异常,便也稍稍地放下心来。
“他没欺负你吧?”陆修远关切地询问。
“你像监控器似的一直盯着,他干什么了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顾玲雪调侃道。
“你看到了?我怕他欺负你……”陆修远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帮我接三杯水呗。”
“喝什么水啊,小爷给他来杯最好的!”
“他不喝咖啡只喝茶……”顾玲雪无奈地回复。
“他?你还真是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啊?行,你回去等着吧,我去给他!送水!”陆修远语气中的愤怒压都压不下来。
“幼稚……”
顾玲雪重新回到几人中间,尴尬再一次降临。晨曦兄妹相互对视,也不知道该从哪个话题出发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此时,陆修远端着四个杯子走了过来,他将三杯水分别放到了乔家三人的面前,又给顾玲雪做了一杯冰美式放在了她的手中。
“手!”陆修远一边没好气地说,手里一边拧开了烫伤膏。
顾玲雪默契地乖乖把烫伤的手送到他的面前,陆修远把烫伤膏挤在了她的手上,转身气鼓鼓地离开了。
乔瑾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心中五味杂陈。有人已经代替他的位置照顾她了么……
揉开了烫伤膏之后,顾玲雪重新端起了冰美式喝了一口,这一口差点儿没把她送走——那个幼稚鬼是加了几倍的浓缩?她瞪向陆修远,只见对方用口型向她传递着:苦死你!
看着眼前被她放下的冰美式,顾玲雪心中已经没有了偷偷摸摸的愧疚感,反而可以大大方方的喝着冰凉的饮料,无需担心对不起谁,从今以后,她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你们是来上课的?”顾玲雪开启了话题。
两个孩子默不作声,将时间留给了两人。“不是,特意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