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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独手握着那把长剑,呼吸有些急促地看着苏渐。苏渐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谨慎地看向李君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惜。”
李君独望着苏渐,似乎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骄狂,只是淡淡的说了两字。
苏渐不以为然道:“可惜?你是不是认为我到此为止了?”
李君独没有说话,嘴角的嘲讽意味像是初春的太阳。
苏渐淡淡道:“你已经有点累了吧?从一开始极其耗费念力的快攻,到刚刚破我的山符,你耗费的念力也不比我的少。而且,你还伤了一只手。现在的你,我已经不再畏惧。”
回答苏渐的,是李君独的沉默。
苏渐皱了皱眉。
因为李君独向苏渐走了过来。他的步履稳重,不再像最初动则如电。
“你的念力已经所剩无几,”李君独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低如梦呓一般低不可闻,“而我,还能再战。你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我这个,是向来不能以道理计算的。所以,我才能赢到现在。”
苏渐点点头,看起来很诚恳,似乎是非常赞同李君独的看法。
李君独一边走,一边举起手中的剑,指向苏渐。
苏渐望向地面。遗憾的是,似乎只有李君独的手中长剑依然可以使用。其他的,都已经成了废铁,破损最严重的一把,长度也几乎已经和匕首无异。
就在这时,李君独的剑攻了过来。
是偷袭。
也并非偷袭。
这一剑是趁苏渐寻剑的时候而来。
这一剑气势凌人仿佛自天外而来。
尔岚在流云台下掩口惊叫。
南萱强忍施展意术的冲动。
苏渐的身形,在间不容发之际,一侧步,闪到了一边。李君独的剑刺进一片空气,发出刺耳的清鸣!
苏渐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剑!”
当然,这只是因为在话本故事里,每逢强者出剑,必然会有人称赞,所以苏渐只是照猫画虎地赞了一下。如果被人知道他现在身处陷阱却仍然有心思玩笑的话,恐怕除了以前的“废物”之外,还会引来“不知死活”的评论。
李君独头也不回,刺剑的右手陡然回劈,苏渐依然闪开之后,那剑陡然飞出!
苏渐愕然。
他见识过两个剑师。第一个,就是那夜在小巷口遇见的神鸦司的中年剑师。现在想来,那个中年剑师看起来已经是物化中境,飞剑锻造地极薄极小,宛如匕首,所以速度极快;第二个,就是他在几天前预试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同窗杜桓,那杜桓的飞剑现在就被李君独握在手中,极长,比起远攻,却更适合近战;作为飞剑来说,着实威力重于速度,不到一定境界,只能用来近战或者对付弱敌而已。而且,杜桓本人却只知道一味用飞剑远距离攻击,着实有些死脑筋。
而李君独,从他的战斗风格看来,他应该是专修武道的修行者,想不到居然能在飞剑的使用方式上,有如此见解。他用飞剑近距离刺击劈砍不中,便立刻顺势而为,御剑杀敌。在远近的取舍和转换上,竟然拥有比那些剑师更加高明的见解。
苏渐躲闪的速度却没有减弱,他立刻使用云鹤步的躲闪身法,跳到了一边。纵然他反应和速度都极为迅速,他的衣襟仍然被这一剑削裂,哧啦一声,露出内衫来。
那柄飞剑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又重新回到李君独的手里。
接下来李君独的攻势更加猛烈。他时而以飞剑远击,时而近身劈砍,偶尔居然还与飞剑齐头并进,两面夹击。苏渐虽然从书楼的典籍里学到了不少步法,但是毕竟是初学,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只是有所掌握,还谈不上炉火纯青。一时间,竟然是险象环生。
而李君独的攻势不减,剑身上隐隐有念力流动,仿佛闪电清霜,令人心惊。
苏渐被李君独的攻击迫得喘不过气来,不说有没有时间去宣武坪上寻找飞剑,便是进行冥想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念力像被烈日烘烤的地面上的一滩水渍,已经处于消失的边缘。
李君独的冷傲面容上终于现出了兴奋激烈的神色,一招招精奥剑术在他手中变幻出来,仿佛繁花簇簇,仿佛春江烟柳,仿佛高山峻岭,仿佛奔流大川!
没有人知道,原来李君独最擅长的不是拳脚,而是剑!
苏渐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脱离了李君独的剑势,从地上捡起一把残剑,扔飞刀一样扔向李君独。
李君独用剑一斩,那残剑登时断为几截。
就在这时,一缕清音从流云台外响起。
一柄剑自台下而来,震开了李君独的攻击,然后落在了苏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