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任由小丫头摆弄,换了衣裳、扑了脂粉,带到白公子面前。
白公子早已等候多时,终于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心情却是极复杂:“你,你没事吧……”
怜儿背过身去,双眼没有焦距:“你还来做什么?你都知道了罢。”
“你骗了我,”白公子一副受伤神情,却在见到怜儿那一刻,又忍不住心生怜悯,“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
怜儿微微扯了扯唇角:“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是受人摆布。”
白公子忽然振奋精神,一把握住了怜儿的手:“你可愿意跟我走?”
怜儿终于抬眼看他:“走去哪?”
“一辈子跟着我,做我的人,我为你赎身!”白公子神情激动,从怀里掏出银子,塞到怜儿手中,“这是官差还我的银子,我给你!都给你!”
怜儿讽刺的笑了,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白公子太过天真:“你以为这点银子就够吗?她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这次的事儿加上我的赎身银子,没个几万两甭想赎我出去。”
“几万两?”白公子怔愣,“这么多吗……”
怜儿凄然转身:“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白公子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住,终是不甘,再次转了回来:“我想办法!怜儿,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赎你。”
“你真想帮我?”怜儿忽然抬眸。
“是。”白公子眼神坚定。
“那好。”怜儿正正看着他,“你去客栈找萧公子来,记着避开那两个女子。”
“你……”白公子难以置信的后退半步,“你果真喜欢的是他,你果真喜欢的是他!”
“没错,我想跟的只有萧公子。”怜儿声音冰冷,“只有萧公子能给我幸福,若不是他身边的女子从中作梗,我早成了他的人。”
“你怎能如此……”白公子绝望至极。
怜儿如刀子般的话却依旧在说:“那日我在你的茶里下了蒙汗药,趁你睡死过去,回风月楼想办法,为的便是摆脱你,成为萧公子的人。”
“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贵重身份,连知府老爷都怕。”她说着,竟幻想起来,面上露出少女的娇羞,“他若知道我在牢里受那么多苦,一定会心疼的。”
说着,一把握住白公子的手,哀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把萧公子找来,妈妈不肯放过我,若是他来,妈妈一定不敢违抗的……”
白公子连连摇头,一步一步王后退。
怜儿魔怔一般,步步近逼:“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成全我的心意啊!”
“哈!哈哈!”白公子似笑,又似哭腔,“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了!萧公子早在几日前便已离开,带着他的红颜知己。你以为自己是缘何被放出来的?是当官的看人走了才敢收钱放了你们,否则……哼哼,根本就是他不肯放过你,你还肖想于他,真是愚蠢!愚不可及!”
白公子状若癫狂,大笑着离开。
怜儿跌坐在地,久久不能言。
郊外官道。
萧谨弋一路北上,快马加鞭赶回盛京。
他们本还欲往金陵去,昨夜一封密信自盛京而来。
只短短几个字:速归,勤王。
——乃皇后亲笔所书。
落款是五日前,不知几经辗转才传到萧谨弋手中,薄薄的一张纸上血迹已然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