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管教!”他顾不得对面焦急的老丈人,连忙扑到了栅栏上,向外不停呼喊着,立时走过来一个警察。“喊什么喊,你这个杀人犯!还想干啥?”焦急的张真仙也顾不得反驳了,连忙急切的问道,“求求你了,告诉我今天发现的那尸体叫什么?是不是叫房正?他死了没有?”到现在张真仙还不相信神通广大的房正会死在那么一口小窖井里面,虽然心中已经几乎肯定了这结果,但是依旧还要证实一下。
“你杀的是谁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麻烦大了!死的那人绝对来头不小,身上放着一本国安证,好像是叫房正什么的,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来个痛快吧!”一般来说警察是不应该给嫌疑犯透露这些事情的,但是张真仙属于人赃并获,现在现在就差作案手法没交代清楚了,这暗自简直就是板上钉钉,上面也交代让这警察敲打一下张真仙给他点心理压力,所以他才会说这么多。
而张真仙听到房正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被抽了骨头一般,完全瘫软在了墙边,缓缓的泣不成声。
玄门中人入职国家机构,本身就是游走在阴阳两界,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勾当,能求个老死在家中已经算是天大的荣幸。这一点张真仙也知道,但是他却无法相信,房正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死的仿佛一缕尘埃,如果不是身上带着那本证件的话,只怕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来。
张真仙自幼丧母,父亲更是满世界的跑,根本没功夫管他,全靠街坊邻居拉扯长大,加上他本身也比较命硬,才活到了现在。如果说谁和他最亲,无疑就是这房正了,房正大他八九岁,但是成熟的却极早,加上天生的一字正气眉,自小就受到家族的培养,所以在那所大院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对张真仙他们这几个浪荡的留守儿童也极为照顾,一直都是他仰视的存在。
虽然这些年房正经常出门跑业务,但是这份兄弟情却是丝毫没变,这一次听说他要结婚,房正二话不说就赶了回来,比起自己那个没人味的老爹来还要高兴。
可是,他咋呢么就死了呢?张真仙呆滞的靠着栏杆,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哪怕对面的老丈人喊破了喉咙也没能将他叫醒,直到哗啦哗啦的开锁声音,才将他从悲痛中惊醒过来。两个警察站在他面前,给他再次带上了手铐,“走吧!”
刑讯室,张真仙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审讯椅上,对面前张组长的话置若罔闻,什么问题都听不进去,最后气得张组长恶狠狠的将一沓照片扔到了他面前。“负隅顽抗?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张照片悄然滑落,上面扭曲变形的尸体,向外展露的骨骼血肉看起来格外刺目,一瞬间就刺痛了张真仙麻木的神经。他猛的抓起了面前的这张照片,看着上面房正依稀可以分辨的脸庞,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拷在椅子上的手铐也被他挣得哗哗作响。
“我要杀了你!为什么要害死房大哥,为什么要害死房大哥!”在那照片的尸体上,衣角位置明显的显现着一个扭曲的“丘”字,显然正是房正死前留下的线索,这个“丘”字肯定和凶手有关,甚至很可能名字里就有这个字!那笔画颤抖扭曲,可想而知写这个字的时候,他忍受了怎样的痛苦。
“干什么你?老实点,不然就让你吃生活,你这个……?”一旁站得正是早上挨揍的那警察,看见张真仙发狂,立时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显然是想再次公报私仇,然而冷不防张真仙猛的仰头,他立刻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那暴戾的视线使得他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惊骇的退了一步,“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或许因为张真仙的表情太过狰狞吓人,这警察后退时惊慌失措,一下子绊到椅子上,仰面朝天就倒了过去。
“救命啊,袭警逃狱啦!”这货临倒下还不没忘记给张真仙泼脏水,门外听到声音的两个警察飞快的冲了进来,对上的却是张组长一张铁青的脸和坐在椅子上的张真仙。
“滚!都给我出去!你也出去!”张组长差点没气死,指了指刚才出丑的警察,让他也出去,那警察怨恨的看了张真仙一眼,悻悻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两人在屋子里。
“说吧!你不说明白,我们想帮你都不可能!”到了这时候,人老成精的张组长当然看出这事情里有古怪,只不过眼下这小子人赃俱获,如果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怕就要坐实他的罪名了。虽然这样自己的压力会减很多,不过作为一个警察,绝对不愿意就这么看着真凶逍遥法外,这是对自己职业的一种亵渎。
“这个人,是我大哥!”张真仙稳了稳心神,终于开口说话,“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喝酒,还有三天,不两天我就结婚了,我不可能杀他,今早我起来就发现他不见了,才跑出去找他……”
张真仙原原本本的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却没说出房正的职业和昨晚发生的古怪事情,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对外保密的,不能随意说出来,否则会招惹大麻烦。
“这件事情你们处理不了,给我一个电话,让我通知他们,就会有人来处理了!”张真仙眼下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颤抖的双手说明他还很激动,但是却已经能够正常思考。这件事情别说自己了,就是这些警察全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根本无法奈何那个幕后的人,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房正死的消息通知第十七监狱,让他们派专业人手来处理。
“怎么还有个警察?”听到张真仙叙述经过,张组长刻意的忽略了他最后的那个要求,谁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同伙,要是一个电话通知过去的话,只怕就要跑了。
“电话这件事情之后再说,我们要先验证一下你说的是否属实,我现在就派人去你家里看看!”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老警察,他自然能够看出张真仙没说假话。张组长沉吟了一下,叫人把张真仙给带了回去,随后安排人手去张真仙家看看。
事到如今,自己就算着急也没有办法,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张真仙悄悄的将手里的照片攥在了掌心,和满脸若有所思的张组长擦肩而过。“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想想的那么简单,想想房正身上那张证件,我希望能尽快打这个电话!”
短短一天,经历了许多事情的张真仙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也不再那么冲动,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去做什么,自己只有更加的冷静,才能想出办法为房正报仇。
“真仙,你没事吧?”刚回到小号,老丈人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房正这才回过神来,“爸,你咋跑这儿来了?难道他们也冤枉你了?”自己被警察误会抓进来也就得了,难道这些警察还带株连九族的不成?
“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被人打傻了!”老丈人看到张真仙的眼神,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说着他就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房正也是满脸的匪夷所思。
昨天刘掌柜家的翡翠观音丢了,然后儿子也凄惨的死在了窖井里,刑警队认为这件事情算得上是一件影响极其恶劣的案件,所以就交给了重案组。就在重案组刚接手不到一个晚上的时候,凌晨三点多就接到了报案,说是古玩街十二号李记文宝斋发生了失窃案,一张绣满了金玉珠宝的摇钱贺岁图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