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跑,嘴里一边数着数,手里却不时从断袖口割下碎片扔到地上。我发现我占据的这个人的身体素质极好,跑得很快,当数到四十,就已经跑到通道的尽头。
眼前是一堵墙,我相信这墙身上一定有活口,在墙上麻利地用拳头敲打着可能是开关的每一块红砖,果然很快被敲中一砖,只听到嘀嗒一声开门的机关声,墙上开了一个翻板活门。
把火把伸进去晃一晃,再把头伸进去,看到里面是一个方形的房间,和我俩出来的房间一模一样,三面是墙。
我想了想,没有回头退回去,反而闪进去后脱下一只脚下的靴子卡在门下,把刚才进来的门留了一条缝,然后走到进门的右侧墙上找机关。
我知道如果这真的是个迷宫的话,顺着通道的方向,就是进门后的正前面墙去找门的话,只会走进一个圆形的怪圈,如果向左侧墙找门,就会回到通道弯曲的内侧,只有向通道弯曲的外侧出去,才是打破对方思维的方向。
不希望从这面墙上找到门,因为每一个门都是为了让闯入者走错路,
这是我从楚方之前的的战术中学会了永远不顺从敌人的思维,在战斗中只闯向敌人不想自己走的地方。
摸遍了整个墙身每一块砖,果然没有任何机关可以开门。身后传到楚方赶过来的声音,因为我用鞋子抵住了这扇活门,楚方很容易找到这里。
我一见楚方就问:“你看到这个墙上有机关吗?”
楚方说:“这是一面实墙,没有机关。”
我抽出匕首说:“那好,我挖个墙洞看看。”
楚方却说道:“不用挖了,你去穿上靴子,我来砸开墙。”
他说完卸下背后的包袱,从中取出两支明晃晃的钢管,这两支管子一头密封一头开口,他把钢管紧套到齐眉棍的两头,这根长棍立刻变成孙大圣的金箍棒。我想不到楚方原来占据的这个人,还挺有艺术细胞的,会把手上的棍子装饰得这么漂亮,一边穿靴子一边瞪大眼睛看看他想干什么。
楚方双手托棍直立,举棍过头亮出姿势,然后干净利索向后退,钢箍棍向后一拉,棍的一头指向要击打的墙面,铜箍棍的两头发出银色的光来,这不是火焰映出的红色闪光,这种从内而外的光芒来自棍身。
银光刚刚现出,钢箍棍就在楚方的厉喝声中,象白色的闪电一般刺向红砖墙。
红砖墙在猛烈的撞击声中,被打出一个人头般大小的洞,房间里烟尘滚滚,可是我顾不上这些,马上窜到洞口把火把伸过去。用眼睛瞄过去,那边还是一个四面是红砖墙的房间。
和楚方一起用手把墙洞刨开一些,才发现墙上红砖是双层交叠建起,如果象刚才想用匕首撬开一块砖,起码要搞半个时辰,就算用铁钎凿开,没有一刻钟也是不可能,可是楚方却一棍捅开,看来楚方占据的这个家伙也大小是个高手啊,起码刚才那暴虐的一击,换成我,除非是激发出极限力量才可以做到。
但我现在的身体没有妖血,自然也就无法做到提升到极限,不过却因为已经记住了如何打开极限,所以如果给我一点时间,还可以训练出来一部分。
很快把墙洞挖开,两人缩身钻了过去,楚方一看对面的墙,也是没有机关,没有机关的地方就是设局者怕局中人走的方向,不打这里打哪里?楚方重施故技,又是狠狠一棍捅去,再过去还是房间。
我对楚方说:“这是第三间了,你还有力气吗?”
楚方傲然道:“我还没有用力呢。那边有人,你熄了火把,拔出刀准备。”言罢抖手甩动长棍,低声喝道:“看棍!”
“轰隆”一声巨响,楚方在墙上打出一个可以钻出人的大洞,大洞的那边透过来一道灯光,楚方也不从洞里看看外面的情况,自己首先一个鱼跃跳过另一边。我也依样鱼跃窜出,在地上一滚再盘刀护身跪起来,看到自己正跪在一个七八丈见方的大房间的一角。
大房间同样是四面全封闭的墙,墙上也有火把照明,四周没有任何家具,这里其实只是一个四方形的密洞。我知道在楚方眼里,这些都是假象,这里必有一个可以进出的活门;房间中用汉白玉镶着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图上还有一条铜线绕行过八个卦宫。
楚方在我的近处,拉开马步和长棍,指着在房间另一头的人,那人就是披头散发一脸须根的道士落袁尚。落袁尚看向我们,不屑一顾地纵声笑起来。我对他说:“道长,我们已经出来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请不要阻拦。”
根据脑子里给出答案,既然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也就没有所谓的九断诀,就当是白来一趟。
闯了人家的地方是不对,可是没伤人没搞出什么大事。
笑够之后的落袁尚却对我们说;“你们放下那些家什,你们不是想打我吧?”
我听他这么说,先收起匕首,楚方也随即收棍站到一旁。我对楚方说:“门在哪里?”
干脆懒得搭理这个老道士。
楚方径直向一个墙角走去,落袁尚突然又说道:“这就走?你们不要《九断诀》吗?”
我和楚方马上定在原地,我的心一阵狂跳,不知道下一步要发生什么事情。他猛然回头问落袁尚:“你有《九断诀》?可以给我们吗?我们就是来拿《九断诀》的。”
落袁尚依然是那付无所谓的样子,他右手一吊一吊地提着黑木手杖,左手向他们两人招招手,意思是叫他们走过去,自己倒先靠在墙上,顺着往地面坐下。
我从没见过这么懒散的道士,不过落袁尚这个造型倒是让人放下了戒心。
要害人的家伙,从眼神里可以看出杀机,可我从落袁尚的眼神里只看到流浪汉一般无所事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