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未必!”一直站在一旁的环儿突然插嘴道“我倒是听宫里的下人们说,清和宫夫人平日里对待下人是极好的。从未责罚过谁,性子宽和的很,不是很跋扈的。”
“你且懂个什么?”拂尘白了环儿一眼“那清和宫夫人再得宠,在这大秦国也是个没根没底的人。大王今日里宠着她,她便是个人物,哪一日不再宠着她了呢?她便象根草一样,连个可以依附的人都没有。哪里象那郑妃娘娘,上面有吕相邦撑腰,下面呢,又生了一个大世子。这宫里谁强谁弱,你还看不出来吗?”
拂尘将手中的线板一挽,接了针线盒将所有的线都按颜色规制齐整,又把盒盖盖上嘱着环儿将东西按原位放好了,免得过几日用的时侯不好找。
眼看着环儿下去了,拂尘将声音压低对虢良人说道“以后贵人依然多去与郑妃娘娘亲近着。至于那清和宫夫人呢,咱也不能得罪了她。她们若想争斗,便由着她们去,贵人只两边不得罪。这般定然是错不了的!”
虢良人暗觉有理,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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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的土是褐黄色的,干黄干黄沙子多,又不肥沃一到了春天,大风卷着黄土吹得人眼窝和鼻孔里全是灰土,天也变成了黄蒙蒙的一片,偶尔的一场春雨只是刚刚打湿了地皮,就被干涸的地面一口吸住,直吸到了地层深处。庄稼依然是渴的,老百姓依然是发愁的。
秦王惜民,降了赋税。
但是当兵的要吃饭,大秦的精锐部队没有足够的粮食供给可不行,我听说前几年有一次全国饥馑,吕相邦还曾经让民间用粮食来换爵位,据说是一千石就能换一级爵位。
这种政策也只有作为买卖人的他才能想得出来。不过,当时这一政策还真就救了秦国的急。
救一时可以,救一世可不行,粮田灌溉是大问题,如果不得以解决,肯定会成为大患的。
这一年,大秦来了一个叫郑国的人,他出具了一套非常完美的方案,说要修一道大渠,拯救农田干旱的问题。
阿政对他大力支持,但是由于这个渠的成本太高,也有不少人反对。于是阿政先行一步削减了宫中的所有用度,把这笔钱先自用来修渠。
如此以身作则,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反正我饭桌上的菜品是少了许多。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什么样的苦日子没有过过?
倒是宫里有不少妃子对此颇有微辞。反正我知道,那个雪伊就挺不满意,整天吵吵着胭脂不好了,水粉不细了。现在的用度不如以前了,就连画眉毛用的青黛她也嫌少了。
我就奇了怪了,这位大小姐的脸到底是有多大啊?怎么就能这么费材料?你这早描晚化的,人家阿政又没有功夫看你,瞎得瑟个什么呢?
懒得理她,由着她那个大小姐继续使性子去吧。姐姐我还得爬树去呢。
坐在树顶看这个古老的宫殿。黑色的屋顶鳞次栉比。一群群的鸽子鸣着鸽哨在这一座宏伟的建筑上空飞来飞去,就象是这个宫殿里最忠诚的守卫一般,日复一日,无休无止。
秦人的建筑大气宏恢,没有过多的修饰,象一位直爽的壮汉,气派威严,却并不过分细腻。
赵人的建筑却细致精巧,每一分每一处都有典故。
坐在树上遥想当年在赵国的王宫里,御花园里精致的鹅卵石摆成了各种各样的精巧图案。苗圃里也少不了总有几名花匠仔细地修剪着花枝碎叶。赵国人优雅讲究,懂生活,怪不得那个燕国人要大老远地跑到邯郸去学他们走路呢。
想到这里就不免失笑,邯郸学步,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赵国的女子走路是最好看的,挺胸抬头,下颔微收,端庄阿娜又不失典雅,仪态谦恭却又看上去很是神气。
想到这里又想到了自己,阿政总是说我太男子气,其实我也很女人啊。对了,他这会儿在干嘛呢?批奏章吗?话说我也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啊……
脚下突然有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
我眯着眼睛一看,不是宦官也不是宫女,倒象是宫里的持戟郎官。平时他们是不入内宫的。这一会儿倒是怎么了?
忽听得远处有人喊道:“着火了……”
可不是抬眼一看,只见远处有一大股青烟正在冒出来,想是不知道宫里的哪一处殿内着起来了吧,要说这宫殿多是木制结构的,万一烧起来可不得了。
我想也没想,顺着绳子就下了树,向着着火的地方就跑了过去。
张蒿看我下来,赶快在后面追了过来,大声喊着:“夫人小心……火场危险,您可近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