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突然一红,神色也不自觉地尴尬起来,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得走了,晚一点被人发现那就不好办了……你自己要小心点。”
他说完这句话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心里又全乱了。
仔细一想,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人家只说亲自接我走,又没说出去之后和我在一起,我又自作多情什么呢?
我暗自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一句:“就你贱!”
夏太后不见我,听英若姑姑说她病得很重,但是又不肯好好吃药。我让英若姑姑许我去进看她一眼,英若姑姑却只敢让我站在门边向内打量了一下,便又催我出来。
我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离得老远看到她的脸色惨白如蜡,连一丝血色也没有。
“太后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捂着嘴,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满脸。
英若姑姑抹了抹眼角的泪,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命!”
我在院子里呆立许久还是退了出来,既然她不愿意见我,我便留她一个清净吧。
三公九卿入宫谨见的日子到了,宫内设下盛宴。
为了活跃气氛,位份较高的妃子们也得以入席。
吕相邦看上来气色不错,雪伊一看见他来了,立马腰杆直了三寸,郭丽媛也是满面红光。倒是郑妃永远是一副淡定从容,不卑不亢的样子。
席间美酒美食,觥筹交错,君臣共同把盏,气氛很是融洽。
几杯美酒下肚,在座诸人似乎都更加随意了一些。
吕相邦冲着殿中轻歌曼舞的舞姬微微一笑,微微侧身向嬴政说道:“陛下,老夫义女雪伊入宫已经有些时日了,敢问可还服侍得陛下满意?”
声音不大,但是刚好能让周围这些嫔妃们都可以听到。
眼看着吕相邦要为自己说话了,雪伊眼睛里装满了得意,脸上又故意装出一副羞怯的样子来,满目含情看向嬴政。
嬴政回头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雪伊美人,绝色绝艺,颇合寡人心意。”
一听这话,雪伊抿嘴一笑,面颊绯红,这一笑恬如牡丹含羞,又似桃花初绽,姿容艳丽得无以方物。
吕相邦拈须含笑道:“儿啊,大王对你如此盛赞,还不快些上来,与大王敬酒。”
“是。”雪伊玉手纤纤,执起面前的玉壶,轻移莲步,袅娜走到嬴政案前,将他手里的杯子添满,娇声道:“大王,臣妾恭请大王满饮此杯。”
嬴政含笑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美人今晚……真是好美……”
雪伊听了这话,身子几乎酥了半边,娇嗔道:“大王您又在笑话臣妾。”
嬴政饮了杯中美酒,冲她一笑也不答话,继续抬头看向舞池中的舞姬。
雪伊明显还想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可是他偏偏只关注池中歌舞,不再看向自己,不免有些尴尬,刚想退下,又抬头看向坐在一侧的吕相邦,不由得又自心下犹豫。
吕相邦会意,又向嬴政说道:“大王刚才说小女绝色绝艺指的可是……?”
“哦。”嬴政只管目不转眼地盯着舞池中的舞姬,只在口里答道“雪伊美人的舞技,寡人可是见过的,在这宫里也可拨得头筹。雪伊爱妃当得这‘绝艺’二字。”
听闻此言,吕相邦哈哈一笑:“儿啊,大王赞你舞技可以冠绝后宫,你还不快快上前,为大王献舞一曲?”
“是。”雪伊会意。向着嬴政深施一礼,下台准备去了。
吕相邦得意地拈须一笑,嬴政回头冲他一笑,又转眼看了看我:明显有问题,赶快想办法。
我眨了眨眼:人家娘家人来撑腰,我能怎么办啊?
他拿了酒杯喝了一口:那也得想!
我苦苦一笑:这大过年的我一会儿打滚撒泼的这可不合适吧?
他不理我,把头一扭继续看着舞池:反正事情办不好,寡人就宰了你。
好吧,算你狠!
我心中正自烦闷,忽听得古筝一响。两名小宦官抬着一大匹白绢走了进来。
只看这两个小宦官将这匹白绢全部展开,将舞池全部覆住。另有几名侍女用托盘盛了各色颜料制于白绢之侧。
众人皆不解何意,唯有吕相邦暗自拈须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