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俩打了一架,谁赢谁输了?能不能告诉朕,看着你们俩谁才是万人敌?”朱祁镇这位太上皇没个正形的一脸坏笑,上上下下打量着俩人。
江福等人一脸无奈之色,想笑又不敢笑,憋的着实辛苦万分。而那石彪与杨俊听到了这话,两人的脸色都不由得红中带黑,恶狠狠地瞪向了对方一眼,又赶紧移开了目光。
,“陛下,我兄长与石将军乃是切磋武技,并无伤人之意”杨信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言道,朱祁镇呵呵一笑,摆了摆手继续言道。,“怎么,二位将军,既然干了架,难道是不分胜负?”
,“回陛下,昨日,距宣府已近,太妃娘娘心中甚喜,赐全军以酒食,臣等也喝了一些,当时那石彪大言不惭,微臣一时忍不住气,但与其争执起来当时太妃娘娘赶来喝斥,微臣便收手了,可是他居然还偷袭微臣”杨俊看到朱祁镇笑眯眯地盯着自己,怎么都觉得那目光实在是不怀好意,况且昨天夜里,这些士卒尽在,干脆心一横,实话实话。
“偷袭?”看着那杨俊悻悻地揉着眼角的模样,朱祁镇乐的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了笑意,闷哼了一声:,“杨信,军中,可有律令不得私斗?”
,““回陛下,有。”杨信犹豫了半晌,一咬牙,出声答道。
“犯令者,当如何处置?”朱祁镇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去,声音越发地沉肃。听到了朱祁镇那凝重的语气,杨信就觉得自己的额头已然泌出了汗水,头也垂得又低了数分。,“末将于宣府,违军令者,处罚可分为三等。轻者,杖四十,中者”杖八十或一百,重者”斩!”
,“军中酒后私斗,这算是重,还是轻?”朱祁镇摸着自己下巴,斜着邪恶的目光扫着跟前这俩个脾气暴烈,但又同位大明冉冉升起的将星的魁梧大汉。
,“这个”杨信翻了翻眼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做答,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那王进昌等人。
王进昌干咳了两声上前进言道:,“回禀陛下,此事”可大可小,全凭陛下心意而决。”
一……,
听到了这话,所有人都忍不住向那王进昌投去了鄙视的目光,这家伙完全就是废话,而且还是带着马屁的废话。
朱祁镇倒是很满意,石彪是谁?石亨最疼爱的侄儿,同时也是承其衣钵的一员虎将,于京师一战之后名声鹘起:至于杨俊,那更不差,杨洪长子,自幼便随其父征战沙场,大小数百战”深歆兵事,熟知兵法。
常年受其父杨洪的亲传亲授。领军,练兵无一不精,战场之上,更是声名赫,在边墙之外,草原诸部都知道,有个老杨王,还有个小杨王。
至少朱祁镇在瓦刺的时候,就曾经听到过他杨俊的大名。
这两人,杨洪已然着人密信呈予自己”望着自己这位太上皇能够收留其长子在身边为其效命,朱祁镇自然是求之不得,而至于石彪”朱祁镇同样也不愿意放他走,第一,石彪本事也颇有军事才干,第二,其叔父石享,如今已调任为大同镇总兵。
而大同,乃是一个不逊于宣府的重要边镇。而今,那石亨调任大同镇总兵以来,或者是为了让其监视宣府,朱祁钰可是给力地大撤银子与大同,着令大同着力募兵,并从各镇抽调战马以输大同,如今其中骑兵有近五万众,步卒亦有这个数,发展之快,让不少边镇又羡又妒,现如今,更是有,“大同士马甲天下”之称。
如果能够把石彪拿捏在手,再加上那大同镇镇守太监郭顺在旁,至少,大同镇不会自己有太大的敌意,至少,对于宣府的发展而言,有着极大的好处,毕竟大同的物产资源可是相当的丰富,特别是煤,别人不清楚,朱祁镇却很清楚,煤碳资源属于是能源,而能源,是发展的基础,宣府需要发展,那么,大量的煤炭是不可或缺的。
想要扩充军备,想要大力地发展宣府,甚至是大明的军事装备,改良大明的军事武装,那就需要大量的钢铁,而钢铁的冶炼,自然需要大量的煤碳。
总之,这两人,朱祁镇都要抓在手里边。石彪虽然现如今因为窜起太快,显得骄横鲁莽了些,杨俊秉性耿直,对人不加辞色。但是朱祁镇相信凭自己的手腕,肯定能把这俩个家伙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嗯,既然如今,等回了宣府,朕想好了怎么发落你们再说。”朱祁镇略想了想之后吩咐道,如此一来,方才还颇为紧张的杨信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太上皇既然不是现在就处置,那么,看来应该不会处罚太重。
朱祁镇话音未落,已然看到了军阵后边出现了一群匆匆忙忙赶来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营装美妇,
身后边是一群宦官宫女,而其中,还有一名宦官正抱着一个身着黄色袍服的小孩子。正匆匆地向着这边疾行而来,朱祁镇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笑脸,缓步迎上了前去。
万贞儿提着裙角,在人群之中向着疾行着,看着那张越来越显得清晰的脸庞,原本白晰得有些苍白的脸庞变成了一种健康而又阳光的红润,剑眉下那原本温润而又平和的目光此刻,却像是已经磨砺过的锋芒般耀眼,还有那紧紧抿起的嘴唇微微弯起,笑容平和,却又透着一股子强烈的自信,还有那种万人之上,使人不敢轻诲的威严。
看着这张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脸庞,看着这位经历了磨难之后,显发地显得刚强和伟岸的太上皇,心跳越来越快的万贞儿疾行了几步,可是看到了那周妃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行而去时,她心头不由得一酸,脚步不由得显得有些迟滞了起来。渐渐地,落到了人群的最后面。
看到那激动得忘记了礼仪尊卑的周妃扑进了朱祁镇的怀里,心里边的酸意更甚,她甚至有一种想要转身就走,走回京师,回到那空洞而又寂寞的紫禁城的冲动。
呆呆地站着,看着朱祁镇温柔地望着怀中的周妃,脸上挂着温和而又宽厚的笑容时,万贞儿这才惊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宾当初,可是自己不愿意成为他的妃子,为什么现在,心里边会这么的……”
,“好了,爱妃不要这样了,朕不是好好的吗?”感受着怀中那具温热的娇躯的纠缠,朱祁镇心里边不禁变得柔软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怀中娇小佳人的香肩,温言抚慰道。
,“陛下,臣妾在宫中,日思夜想,就是盼望着能够有这么一天,再见到陛下,今日总算是能够”脸上挂着涟涟泪珠的周妃哽咽道,在她的眼中,能够保护她们母子的,唯有这位肩膀宽厚,不论面对怎样的事情,都显得那样温文尔雅淡定从容的朱祁镇。
“母妃,母妃……”就在相拥着的两人心头满怀感慨的当口,朱祁镇听到了几声怯生生地低唤,不禁抬起了头,把目光向前望去,正好落在了那刚被宦官放到了地上,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身上。
看着这个脸蛋肉嘟嘟的朱见深,看着他脸上好奇而又想要亲切,却又有些害怕的表情,朱祁镇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欣慰地笑容,虽然,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朱见深,但是,那种血脉相联的亲切感,让他对眼前的朱见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好感。
“皇儿,还不拜见你的父皇?”周妃这才省起自己失仪的举止,有些害羞地埋在朱祁镇的怀里擦掉了脸颊上的泪痕之后退开,然后向着那站在那眼巴巴瞅着这边的朱见深招手低唤道。
“儿臣拜见父皇。”1卜家伙扁了扁嘴,还是老老实实地朝着那朱祁镇拜了下来,还未抬起头,就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朱祁镇俯身将那一脸愕然的朱见深抱了起来,看着那个脸蛋圆呼呼,眼睛黑漆漆犹如年画上的小男孩。不禁笑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父皇,儿臣是叫朱见深。”朱见深小脸上满是疑惑地道,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显得有些陌生的老爹为啥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来。
“嗯,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见深吗?”打量着这个祖国的小huā骨朵,大明的太子,未来的大明皇帝,自己的继承人,朱祁镇觉得自己的心里边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感。
,“回父皇,儿臣不知。”奶声奶气的回答,让朱祁镇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的光彩,仿佛能够与那放射无限热力的太阳媲美。
“乖儿子,你记住,这个名字的含意,是要让你看到,看到父皇将会为大明这个伟大的帝国做什么,为她要付出什么。
你要深深的记住父皇的所作所为,想明白,父皇为什么会这么做,终有一天,你会登上父宴的位子,顺着父皇给你踩出来的路,走下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看着朱见深那张懵懂的小脸蛋,朱祁镇温声道:,“父皇知道你现在还不懂,不过,终究有一天你会懂,会明白,这是一个灿烂而又辉煌的时代,华夏民族,会因为你我的努力,走出一条与原本的历史,不一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