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无论怎样,我只会感谢花大娘子。”
“从小你的鬼主意就多,长大之后也没变好。”花大娘子放下帘子,胡桂扬示意车夫可以离开。
韦瑛一直牵马站在附近,听得七七八八,这时走过来道:“你这是在连累更多的人。”
“她自己跑来管事,我就给她一些事情。”胡桂扬对“连累”的看法与别人不同,翻身上马,笑道:“你觉得公主真会进宫告状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韦瑛也上马,以为这个问题是陷阱。
“我觉得不会。”胡桂扬自己回答,“以老太婆愤怒的架势,昨晚,或者今天一早就该去告状,她没去,说明以后也不会去。”
“呵呵,最好如你所愿。”
“我觉得公主希望我能查案,全被老太婆阻拦。”
“下嫁的公主都是这样,由宫里指派专人充当管家婆,大事小情都由管家婆做主,连进宫请安经常也由管家婆替代,所以那个老太婆还是有可能进宫告状的,只是没等到时机。”
“哈,花大娘子是孙二叔指派的管家婆,看两个管家婆怎么交手吧。趁老太婆告状之前,咱们得尽快查出一点线索……”
“不是咱们,是胡校尉一个人。”韦瑛再次纠正。
胡桂扬笑道:“我去乌鹊胡同。”
“我跟你去。”
两人骑马出城,到达乌鹊胡同时已是中午,韦瑛提议,两人找一间铺子吃饭,下午再去广兴铺问话。
这里的铺子兼卖酒食,而且全是单独的房间,不受干扰,掌柜显然认得韦瑛,什么也不多说,只是命伙计好酒好菜地侍候。
吃喝一会,韦瑛道:“胡校尉想问什么,可以先问我,没准我都知道,毕竟已经问过一遍。”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要问什么。”
“胡校尉查案的方式……真是特别。”韦瑛笑道。
“我得看到人,才知道要问什么。”胡桂扬想了一会,“韦百户既然问过,能否拣重要的事情让我听听?”
“嘿,我是第一个受到询问的人。”
“韦百户这算帮忙。”
“我的确应该先向你介绍一下情况。”韦瑛放下酒杯,“先从乌鹊胡同本身说起吧,你知道这里是谁开的?”
“听说是内侍梁芳。”
韦瑛笑着点头,“胡校尉了解的事情还不少,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梁芳只负责这里的金钱往来,那些钱在宫里还要重新分配,说白了,梁内侍只是掌柜,而不是店主。”
“重新分配?你是说宫里多名太监都在乌鹊胡同有份儿?”
“是许多太监,说是所有也不为过。”
胡桂扬真糊涂了,“我不明白,像东厂、西厂明明不合……”
韦瑛大笑,端杯劝酒,喝完之后解释道:“宫里的事情我不详说,只说一点,宫里各派斗得再厉害,出宫之后也是一家人。梁芳的身份只是内侍,但是千万不可小看他,东西两厂若是闹矛盾,公开找司礼太监评判,私下里却都要请梁内侍主持公道。”
“梁芳是太监真正的头目?”
“不是,论权势,他比不上司礼太监,比之两位厂公也有不如,但他年纪大些,结交广泛,在宫里义子、义孙成群,尤其是经常服侍在陛下身边,说得上话,所以很受尊重。”
“他是宫里的豪杰?”
“嗯,有点这个意思,无名无份,却能排忧解难,梁内侍算是一位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