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前头接触定国大将军一事,可顺利?”
“定国大将军只推说家里主事的都是他的儿子们,他一个身有残疾的人早已不理事务。”古先生摇头叹道:“我会想办法再试试看,若能得到定国大将军的支持,殿下的赢面便又多了一分。其实依在下看来,最好的人选非肖家莫属,殿下若能得到肖家的支持,比好几个定国大将军都管用。”
“可肖敏赐婚于楚千岚的圣旨早已经传遍了琉国上下,肖家自然是向着楚千岚的,虽然肖家还有别的女儿,但哪一个的分量也比不上肖敏。”百里文瀚颇有些烦恼的皱起眉,想也不想的脱口说道:“要是没有肖敏就好了。”
他说完,忽的一震,连忙抬眼看向古先生,却见古先生正对他点头微笑,“肖敏若出了事,还跟湘王爷有关的话,爱重长女的肖侯爷,定然会恨湘王入骨,到时候殿下想要拉拢肖侯爷,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
“陛下,怎么还没歇着?”身着清爽的浅碧色宫装的淑贵妃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举手投足皆是万般风情。
百里煌放下手里的朱笔,揉了揉眼角,方才朝她招手笑道,“今儿又给朕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自那晚淑贵妃漏液前往郭公公的住所,在里头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出来后,淑贵妃便托病不再见百里文瀚。
大床上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郭公公,似乎只剩一口气,而那口气,也是有人拿最上等的人参吊着的,就等着她前去,听郭公公讲述那晚月夜底下所发生的事情一般。不到天亮,郭公公就死了。
淑贵妃哪里看不出来,吊着郭公公命的人,就是百里煌。
她自然也明白了,百里煌虽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却用实际行动给了她最为严厉的警告!
从郭公公屋里出来,只除了疏远百里文瀚这一桩,淑贵妃便如自己从不知道月夜底下发生的事情一般,对百里煌依然温柔细致、体贴周到。
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一种平静的假象,这么几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其实倘若百里煌肯拿他听到的那些事来质问她,她有上千种为自己辩解的法子,也相信自己能令百里煌释然。可坏就坏在,百里煌自以为给她留了颜面当做毫不知情,就令她越发的束手无策——她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开口就解释吧?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由她提出来,否则她又要如何解释与郭公公的关系?没得还没有令百里煌释然,就又牵扯进去更多旁的事情,那才叫得不偿失。
两人如同往常一般用着饭,当百里煌喝了一口百合清心汤时,眉头忽的一皱。
淑贵妃忙不安的问道:“陛下,怎么了?可是这汤不好喝?”
“没事。”百里煌微笑着安抚她,“这汤有些甜了。”
“甜?”淑贵妃狐疑的给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两口,也不由自主的颦了眉,“臣妾怎尝不出来?”
“爱妃没事吧?”百里煌放下碗,这汤甜腻的他都有些入不了口,她竟尝不出来,“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宣个太医过来瞧瞧?”
淑贵妃虽有些狐疑,却也没太放在心上,见百里煌还是这般关心她,便欢喜的笑了起来,“许是这暑气的原因,这两天是有些不大舒服,陛下不必担心臣妾,过两天就没事了。”
百里煌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凉的手,“多大的人了,还不晓得如何照顾自己?”
淑贵妃顺势依在他怀里,语带哽咽,眼含泪水,又是欣慰又是欣喜地说道:“陛下不生臣妾的气就好了。”
百里煌身体微微一僵,慢慢放松下来,却垂下了眼帘,“说的这是什么傻话,无缘无故的,朕为何要生你的气?”
淑贵妃嘴边笑意才刚浮起,就变成了僵凝又怪异的弧度,她都将砖抛出去了,他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的芥蒂已是如此之深,这回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不过凭她多年的经验,慢慢哄着,就不信哄不回来他!
只是有些事可以慢慢来,有些事,却再也等不得了!
淑贵妃眸中冷意一闪,她的好儿子,她也要教他立时就尝到后悔的滋味!
……
“还真被她说中了。”楚千岚甚是无趣的啧了一声,“那女人还真的忍住了。不过这芥蒂已深,她还有得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