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婉如在后头小声提醒道:“娘娘您当心,说话时千万不可与她们的视线相对,特别要留意那杨氏。”
杨氏就是会摄心术的那一个了。
若棠往人群里扫了一眼,鹤立鸡群的那位漂亮佳人就是杨氏了。
虽然不知道听起来十分高大上的摄心术到底是怎么个摄心法,但想来不会半点准备都没有就能将人的心神摄住。在若棠听来,这摄心术更像是催眠术一类的,那催眠大师催命人时还要借助媒介才行,想来摄心术也是一样的道理。
婉如特别提了她的眼睛,想来,她的眼睛,就是她施展摄心术的关键了。
只要不给她靠近的机会,不看她的眼睛,想来她是没办法对她施展这一厉害的摄心术的吧?
所有人,包括莫氏都在若棠的呵斥声中低下了头,唯有这个杨氏,依然抬起下巴紧紧盯着若棠的眼睛。
若棠别开视线不与她对视,“怎么,杨氏对本妃的话,可是有意见?”
“贱妾不敢。”杨氏说着,不得不将脑袋垂了下去。
“你们初初入府时,本妃就说过,要谨守府里的规矩。平日里你们小打小闹,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本妃睁只眼闭只眼,看在你们是皇上亲赐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却不想纵的你们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起来,杀人——”若棠霍的加重了语气,“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你们竟也做得出来!”
“娘娘这话我们可不敢当。”杨氏接口道:“难不成娘娘是认为,方氏是我们杀害的?大家都是一道进府来的姐妹,平日里亲厚着呢,我们要杀她,总要有个原因吧?”
“原因?”若棠下意识就要看向她——与人说话时,她总会不自觉的去看对方的眼睛跟表情,如此才能将对方最为细小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但又及时想起这杨氏的眼睛是看不得的,忙生生的将目光定在了杨氏胸口绣着的那一朵层层叠叠盛开着的银线绣就的菊花上。
这杨氏看似是在出风头,但谁又能说得准,她不是故意在吸引若棠的注意力?
她定然也是发现了若棠的这一习惯,故而才会这般出头来与若棠作对,就是为了引得若棠看向她的眼睛?
若棠前后总共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她们刚进府时,杨氏与采青互殴,显然那时候杨氏并没有对她施展摄心术,不知是出于谨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若棠如今想来还是庆幸不已,她可一点也不想做别人的牵线木偶。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最具威胁的杨氏解决掉才行。
媚术什么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你们成日里争风吃醋,真当本妃是睁眼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吗?方氏曾住过本妃的清秋院,是唯一见过且服侍过王爷的,你们知道了,自然心有不甘!”若棠随口胡诌道,“你们整日整日心心念念着想要见王爷,不惜弄出人命来,以为只要出了大事,王爷自然就会现身,等王爷见了你们,诸般勾引魅惑王爷的手段才能使得出来。瞧瞧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打扮成这个模样,可有半点因为同伴身死而难过的样子?”
杨氏不服,“姐妹们平日里也是这般打扮的,并非只有今日才这样,王妃……您虽贵为王妃,我们虽贱如草芥,但也不能由着王妃您随意安加罪名吧。若有得罪之处,等见到了王爷,贱妾自会跟王爷请罪的。”
采青冷哼,“还说不是因为想要见到王爷而生出事端,口口声声想到王爷面前去分辨,就凭你?简直是做梦!”
杨氏立时皱眉,狠狠地瞪了采青一眼。这个自一进府就跟她作对的臭丫头,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若棠倒不担心杨氏会因为采青的挑衅就直接对采青用上终极大招,毕竟是大招嘛,用在一个丫头身上多浪费,且还会打草惊蛇,露出她自己的底细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的意思,是本妃无缘无故随意强加罪名于你们?”
“正是。”这杨氏显然是跟若棠扛上了,颇有一股子豁出去了的义正言辞的正义感。
“在方氏身亡的第一时间,本妃即下令,不许任何人踏进方氏的房间半步,以免破坏案发现场,毁灭了凶手留下来的罪证,但是你们现在站在哪里?”若棠眉眼一沉,那股装出来的无害立时消失殆尽,目光沉沉的扫过每一个低眉垂眼的美人儿,“告诉本妃,你们现在站在哪里?”
众美终于有些不安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不敢太大声。
杨氏见状,一边暗骂她们没用,一边咬牙顶着若棠身上骤然散发出来的骇人的迫人压力,“姐妹们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并非故意违抗娘娘的命令,还请娘娘明察。”
“是不是故意,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若棠淡淡道:“明白告诉你们,王爷是不会过来的,你们有那心思也好,没那心思也罢,本妃眼下也顾不得。现在,本妃要彻底清查方氏的房间,你们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外头等着?”
杨氏也不笨,立刻就道:“屋中拥挤,姐妹们自然是在外头等着王妃查出来的结果。只不过,毕竟是死过人的房间,贱妾斗胆留下来陪同娘娘一道搜查,不知您可允准?”
这是猜到了若棠会在搜查中做手脚了。若棠冷冷勾了勾唇,“也罢,留两个下来吧,不然一会儿找出什么来,还要道是本妃在屋里做了什么手脚。”
“贱妾不敢。”杨氏说话的同时,看了眼莫氏。
莫氏迟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冲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