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后,她才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在绷着,死死的压着自己的情绪,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所以,她是,对么?”
冯蕴书不做犹豫的点了点头:“对。”
事已至此,本就没办法继续瞒着了,何况,傅悦既然让清沅加了后面那一句让宜川公主有什么话就和她说,说明傅悦是允许她告诉宜川公主的。
宜川公主愣神许久后,眼眶陡然一红,泪水就这么潸然而下,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忍着没有哭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又哭又笑起来。
她是如此淡定从容的人,这么多年,早已忘了如何去哭泣,她也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哭过了,可如今,她却还是因为得知这么一个消息喜极而泣了。
冯蕴书没有劝慰她,而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许久后,宜川公主总算淡定下来了,她才坦然自若的微微笑道:“其实昨日我就知道,你今日一定还会来,也知道你来的目的,费心隐瞒了那么久,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宜川公主正在擦拭泪痕,闻言,愣愣的看着冯蕴书,有些不解的哑声反问:“为何……为何要瞒着我们?”
冯蕴书道:“这是她的意思,至于为何,你细想想应该能明白的。”
宜川公主哑然。
她如何能不明白,可是……
她心中有些酸涩,却也没有再辩驳什么,而是有些迫切的追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蕴书,你一定都知道的,对不对,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好不好?”
冯蕴书却并没有解释太多,而是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还活着,而且人就在这里,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便可,其他的,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怀罢了。”
“……她受了很多罪,对么?”
冯蕴书没否认。
宜川公主垂眸苦笑道:“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她定然是受尽苦楚了的,否则,又怎会瞎了眼睛,之前那样不像是装的,怕也是失了记忆吧?昨夜母亲同我说,当年早在庆王府出事之前,她就曾被父皇下了碧落之毒,那可是……”
冯蕴书忽然打断她的话:“你说什么?臻儿被下碧落的事情皇后也知道?”
宜川公主顿声片刻,点了点头:“是知道,昨夜母亲才同我说起,不过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这便是皇后昨夜一直不敢相信她的猜测的原因,就在不久之前,皇后才得知,当年庆王府出事之前,皇帝就已经对聂兰臻起了杀心,既是中了碧落,毒又在体内沉淀扩散那么久都没被发现,人就算没死在那场火中,也活不成了,可转念一想,聂兰臻既然成了祁国公主,祁国那位姬亭长老的医术如此高超,或许聂兰臻的毒就是他解了的。
而且,说不准燕家也一直知道此事,燕无筹和姬亭联手,应该没有解不了的毒吧。
“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
皇帝下毒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她当年若是知道倒也还好说,现在才知道,那也是匪夷所思了。
“这个母亲没说。”
冯蕴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宜川公主却顾不上多想,又问:“蕴书,那兰臻现如今身体如何?我记得昨日见她的时候,她一脸病容,她病得可严重?”
冯蕴书道:“不算严重,只是一些旧疾,不过你放心,于性命无碍。”
宜川公主点了点头,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冯蕴书想到了什么,忽然问:“等等,你刚才是说,陛下下这个毒给臻儿的时候,是早在庆王府出事之前,那你可知,这个毒是什么时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