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团火把率先点燃,接着腾、腾、腾是一枝又一枝火把。两行火龙,护送着侠客无名,奔行在黑夜。
“”陈歌喊道,“过准备下一场戏”
第二场戏开始。嘟、嘟、嘟,叁通号角吹过。
秦宫大殿前,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叁千名秦国文武官员肃立殿前,鸦雀无声。
隔在大殿台阶与官员间,是黑压压持戈精兵。
秦尚黑,官服一律为黑色,只是依帽饰与衣袍滚边区分出官阶。大秦国力强悍,法度森严,所以官员们目光炯然,级级排列,井然有序,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赘肉,比士兵还精干。整座方阵,犹如待命的战阵。
一条黑玉信道从方阵伸出,两旁陈列巨大青铜酒鼎与全套酒具,清晨的阳光中,如兵戈般闪着寒光。远处旌旗林立,是黑衣鼓乐手。一架巨大滴漏在悄然工作,旁边燃着一柱刻香。如此庄重、肃穆的场面,显出今日典礼之规模。
秦国十年来最隆重的庆典
然而,此刻没有声音
前方,黑玉信道尽头,数百级台阶上,是威严漆黑的王殿。大殿檐角如大鹏张开,笼罩四方,殿门深沉,深不可测。
秦王在那里。
秦王没有号令,叁千人没有一人动。
秦王在等待,叁千文武官员便也等待。
微微的风起了,四角大旗飘扬,风声中传来隐约马蹄声。人群中有一位精瘦老者面颊抽动。
老者转身出列,面向宫门。
马蹄声急,转眼已逼近宫外,大地震撼,空气波动,人们耳膜如受捶击,心脏随之狂跳,像要从嗓子眼蹦出。百官不再是原来泥塑模样,如被劲风扫过水面,纷纷随那老者将身体转向宫门,翘足观望。
轰隆隆,第一道宫门打开。
几乎在黑色巨大宫门打开同时,马队铁蹄不停,擎着黑旗,裹住无名的马车,轰响闯入
轰隆隆,第二道宫门也开了。
骑兵们掠进的斗篷像风一般。
嘎嘎嘎,第叁道宫门被绞盘升起。
转瞬间,马队如黑色风暴,连过叁道宫门,扑向殿前广场。马嘶旗舞,车轮与石面磨擦,火星四溅马队直撞到官员大阵前,方死命停住。老者官员双脚钉地,如一棵松树扎在马队前。掌旗官飞身下马,跪倒行礼。
掌旗官:臣奉大王之命,星夜兼程赶回,拜见相国
相国:壮士何在
相国声音,低沉威严,一边问,一边大步向前。马队骑兵一起下马,匍匐在地。相国不理睬,穿过闪开跪拜的骑兵,走到车前。无名双目低敛,端坐不动,对相国的到来,竟像视而不见
大秦相国,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尊贵
无名身份低贱,与相国相比,又相差何止数级
然而,他不动。
他只是奉王命而来。
他不需要认识相国。
他同样也不需看广场上的文武百官。
他就像是一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