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你女儿惹了你,你在这里跟我发什么火呢?”
郑荟如拉过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来,皱着眉,语气却是好的,“静文年纪也不小了,遇见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十年前我们做父母的拆散了她和聂海尧,她肯原谅我们,我们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这次你打算让静文多久不回家一次?一年?三年?还是更久?”
霍舒城嘴里嚼着蔬菜,没吭声。
郑荟如叹了口气,“你看,你年纪大了,家里孩子基本上都是事事顺着你的意思,你不高兴的事,孩子们尽量不做。这都是他们能力范围内的。但是感情这种事啊,是不能勉强的,静文喜欢乔止非,愿意嫁他,你再瞧不上乔止非就当是看在泽南的面子,同意他们两个吧。”
郑荟如看他,他依旧是没反应,嘴里嚼着饭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荟如叹了口气,“老霍啊,你看你当时那样阻碍幼琳和泽南,他们俩非要在一起,这也是你没办法阻止的事,年轻人逼不得,真逼急了说不定就自己在外面结了婚也不通知你,自己过日子,以后跟咱们断了往来。”
“她敢!”
霍舒城重重撂下筷子,“没有老子的同意,霍静文她敢结婚!”
郑荟如笑,“这可不好说。爸妈都是要老死的,最后陪她度过余生的始终是自己丈夫,难道不是吗?”
“你他妈撞什么邪了?哦,我在逼她,现在你不是在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跟我商量!”
霍舒城冷冷哼了一声,一张脸铁青,“你哪里是在跟我商量,你就是跟你女儿串通一气达成共识之后来通知我让我准备嫁妆!”
姓乔的底细几年前他就查得一清二楚,十几二十年前本市最大的社团被警方一窝端,话事人就是乔止非的父亲。
那个年代啊,他父亲干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走私贩毒倒卖军火,开公司洗钱什么的不在话下,这样的人生的儿子能是好人吗!
霍舒城没有奢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一个多有本事的男人,但他霍家一代军人世家,就是他爸在,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孙女嫁给这样的人。
静文可以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外形可以不用太好,家里不用太富有,但背景一定要干净。
而那个乔止非,不仅父母是黑涩会,他还有个舅舅,那个舅舅有而不是什么好人,道上的称龙爷,这个龙爷早年不也是跟着他爹妈在泰国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如果霍家跟这样的人结了亲,传出去他那张脸该往哪里放!
黑道上的人他不想招惹,乔止非那个舅舅他也不想要认识,那种人出门前后几辆车几十个保镖,那个架势他姓霍的也招架不住。
“乔止非跟泽南他们合起伙做生意?还有许磬?顾简?”
霍舒城蹙着眉宇,突然问了郑荟如一句。
郑荟如没料到他会问这问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讷讷的点了下头,“听静文说起来,好像是这个么意思。”
霍舒城沉默了一阵,又问,“我要是同意霍静文跟他谈,他能不能答应我跟他舅舅撇清关系?”
“……”
“以后跟道上的人不来往了,做正经人,做正经生意,只要他能做得到,我就能答应他俩的事。”
“老霍,那是乔止非亲舅舅,你这样要求他,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
霍舒城拍桌子,严肃又不容商量的道,“这个事情做不到,想结婚没门!”
……?……
…………
锦年从阳台上探进个脑袋,看着坐在病床上极为恼怒的爷爷。
爷爷看起来很生气,锦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
每次去军属大院过周末,爷爷都会笑脸迎人,还会抱着她在院子里转圈,别提多和蔼可亲了,怎么这会儿看起来这么凶。
这样子的爷爷让锦年有些害怕,她跑过去拉郑荟如的袖子,“姥、姥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