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去找沈君仪了,幼琳这才对子萱说,“现在你哥躺在病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你能不能不要去想那些?”
子萱冷笑,“说得好像很关心他,那当时你怎么不救他!”
“我要是能救他,我绝不会让他出事——”
幼琳看着子萱,认真对她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想让你知道,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你哥有半点损伤。”
幼琳说完就转身走了,子萱僵在原地,她抬手抚着胸口发疼的位置,呼吸渐渐快了,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
她颤抖着手靠在墙上,从包里摸出一瓶药,倒出几颗吃了下去,过了好久,终于平复下来。
最近她心绞痛越发严重了,不仅加大了药量,而且发痛的频率比以前高出了许多——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怕死,她就怕她死了,幼琳会抢走她的一切,抢走她的泽南,抢走她的宜甄。
她以为,所有她在乎的,幼琳都会跟她抢。
病房那边,医生护士已经安排好了。
谌子慎住的加护病房,因为身份特殊,待遇也就特殊,谌启良甚至让医生专门给他安排了单独的护士。
这会儿谌子慎没有生命危险了,沈君仪看着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沉重,她还安慰幼琳,对幼琳说,“放心,我儿子吉人自有天相,会醒过来的。”
幼琳点头,“我知道。”
许磬是下午三点过来的,先询问了谌子慎的状况,然后才问幼琳当时的情况。
“之前公安局那边打了电话过来,确定那人是违规驾驶,责任全在他。但是现在要不要告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躺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幼琳说着眼睛就泛红,她看着床上躺着双目紧闭的谌子慎,他的睫毛上,还有血块。
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还说小远放学要带他去吃麦当劳,这才多久呢,人就躺在了这里。
许磬一番安慰,让幼琳心态要好。
他和谌子慎霍泽南都是几十年的朋友,谌子慎出了事,他心里也难受,想起当初一帮子兄弟把酒言欢的场景,再看看眼下毫无知觉一动不动的那个人,万分惆怅。
……
……
谌子慎出车祸的消息不胫而走,广和集团内部动荡,高层会议时有股东提出要选一个人出来暂代谌子慎在公司的职务。
谌子慎的助理小陈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无时不在祈祷老板早点醒过来。
按照惯例,谌子慎不在,他的直系家属可以代替他全权处理公司事务,但幼琳一个跳舞的,她要是坐在董事会主席的位置,那岂不是招人笑柄?
此时小陈就站在幼琳面前,她提出了许多建议,但幼琳从未做过生意,她怎能代替谌子慎做主?
“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幼琳无奈,但是这个紧要关头,那些落井下石的人都在虎视眈眈,小陈简直都要怀疑那些人极有可能趁人不备潜入医院害她老板,让老板永远醒不过来。
幼琳一听她说这话就觉得她是警匪剧谍战剧看多了,军总医院守卫森严,哪有那么容易潜进来!
思前想后,幼琳对小陈说,“我给你一个电话,你去找许先生,让他想办法跟你一起应付。”
“是许磬许先生吗?”
“对。”
“实在是太好了,求之不得!”
小陈拿到许磬的号码之后就离开了,病房内,暂时落得清静。
幼琳回到谌子慎的病床前,拿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温和的声音在对他说,“看,多少人需要你,你怎么就一睡不起?子慎,别睡那么久了,快醒过来。”
周五晚,霍泽南从部队出来,没有回家,直接去的医院。
不管心里跟那人有多大的矛盾,霍泽南总是希望他好好的,比起沉默的躺在病床上的他,霍泽南更愿意见到站在他面前完整的、骄傲的他——哪怕,那个完整骄傲的他,曾经不折手段令他和他的妻儿分开数载。
“到现在还是没有知觉吗?”
霍泽南一身整洁的军装,帽子握在手里,他问幼琳的时候,面不改色却是目光关切的望着病床上的谌子慎。
幼琳摇头,微微叹气,“我试着每天和他多说话,我觉得他能听到我的声音,我多说,他总能回应我,哪怕只是手指头动一动也好,但是没有,他吝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