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虫族的子民,哪怕死,也应明白自己的身份,而非浑浑噩噩的被它族利用,将利钳挥向同族。
“哗啦”一声,玻璃上出现蛛丝般的裂纹,很快蔓延到各处,完整的玻璃罩顷刻间碎成小片。
清脆的声响仿若来自天际,如昏暗的房间投进一束阳光,温暖明亮。
沉睡的虫子们被这光唤醒,沿着它的指引,向上攀,终于见到真实的天地。
眼神浑浊麻木的虫子被注入灵魂,这一刻,它们想起来了,自己并非是被饲养在昏暗房间里的奴隶。
它们是虫子,但并非最低贱的存在。
它们有同族,可以享受正常的生活,不必被当个物件对待。
被奴役,被驱使,甚至被剥掉外壳,榨干一切可利用的价值。
耳畔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带着无尽怜惜与宽慰。
“欢迎回家。”
是啊,回家。
它们用了两百多年,不知多少代同族的性命,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
虫子们本没多大的情感波动,但此刻几乎抑制不住想哭的情绪。
原本炮火纷飞的战场,此刻却透着宁静与祥和。
摆脱控制的虫子们也不管是否认识对方,便狠狠抱住眼前所见的一切。
触角激动的颤抖着,小心翼翼的互相触碰。
生怕这是一场梦。
萨琳一脸嫌弃的看着扑进自己怀里哭得没完没了的雌虫,刚才对方比刀还快的螯钳还差点刺穿她的胳膊。
尽管如此,她还是任由对方像只无尾熊般挂在自己身上。
看着就是一只年纪轻轻的小雌虫,她不跟这只小东西计较。
取走无数条性命的手,此刻略显僵硬的轻拍小姑娘单薄的脊背。
明艳动人的五官纠结的拧在一起,金色的瞳孔却没半分不耐。
萨琳学着王的语气,哄着怀里的小家伙,“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但雌虫显然没学会,奇怪的语调像是冰箱冻了半个月的鱼,突然放进微波炉解冻一分钟就拿出来。
看似柔软,实则僵硬无比。
一旁的罗德里克看着同僚窘迫的模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