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员外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指着林知未怒道:“你、你这个妖女,究、究竟是打哪来的?”
所有被连累的下人是又惊又怂,仗着马员外的势力皆忿忿指向林知未,高呼她是“妖女”。
林知未本意只是想拦着马员外再打良安。
此前,两个护院已经将良安一顿打,马员外又两巴掌下去,良安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鼻子和嘴里都流了血,衣服上、地上落了一瘫。
若是她不拦着,等不到良安被扭送去官府,就有可能死在马府。
换作以前见到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冷漠到底,不闻不顾,可是自从离开避雷镇之后,她共情的能力越来越强,心也越来越软,看不得这些人间惨剧。
她斩断情恨,断七情绝六欲,为的就是不想被世俗的这些情感所烦扰,然而容成悬镜却说她情根再生,因为心中有爱。
“对不起!我们是无心的!”容成悬镜连忙上前解释。
“你……你又是谁……”
马员外见到陌生的容成悬镜,俊美非凡,却是穿着下人干粗活的衣服,惊愕不已,如此谪仙的人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府上?
他已经没了力气再骂人,指着容成悬镜的鼻子,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忽地,只见他的身体开始抽搐,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容成悬镜见势,连忙托住了马员外的身体。
马夫人用力地推开容成悬镜,抱住马员外,哭着大叫:“老爷晕倒了!还不快去请大夫!”
下人们七手八脚的对着马员外的人中和虎口一顿乱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甘罗鸣从膳房赶过来,便瞧见这乱成一锅粥的场面。
林知未叹息一声,她本意只是想救良安,但事与愿违。
灵堂经过这么一闹,马员外受了刺激,眼下这情况,若是等到大夫来,马员外极有可能落个半身不遂。
林知未道:“你们若不想马员外有事的话,就将他平躺放下。”
马夫人看向林知未,气愤地直落泪:“都是你这个女人……还不快将她拿下……呜呜呜……”
护院回过神来,想要将林知未拿下,只见她从衣袖里抖落出一卷针包,手法之快,那银针直射向护院,让护院顿时无法动弹,惊呆了马府所有人。
林知未手指中夹着银针,问马夫人:“夫人,您是要抓我去见官,还是要救马员外的性命?”
马夫人泪眼婆娑,见林知未懂医术,咬着嘴唇,看了看昏迷中的马员外,生怕耽搁下去,今日怕是要连着两场丧事,只好点了点头。
林知未执起马员外的手腕,搭了搭脉,然后开始施针。
于她而言,救一个凡人无需这么麻烦,但是在凡间,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她只能用最快捷有效的方法,那便是凡人的医术。
未久,马员外缓过气来,慢慢睁开双眼,一看到林知未,两只眼睛立即又瞪得老圆。
马夫人抚摸着他的胸膛,连忙说道:“老爷,是这位林姑娘救了您的性命,您莫要再生气了。”
林知未作揖道歉:“马员外,马夫人,方才实在对不住,还请恕小的鲁莽。小的当时只是不想员外因盛怒之下,在马老夫人的灵堂前要了这孩子的性命,这样不止对马老夫人不好,对员外您……也不好。”
马员外平和冷静下来,也觉得林知未的言词颇有道理。
方才他若是失手打死那个小孩,不止有损他的名誉,还不知道会不会招来什么晦气。
毕竟血溅灵堂,乃是丧礼中的大忌。
“赶紧把这孩子送去官府!”马员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时,甘罗鸣对着马员外便是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马、马员外,还请息怒,良安乃是我的徒儿……”
“你的徒儿?!”马员外恼羞地看着甘罗鸣,“甘大厨,你明知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纵容他在我府上这般胡闹。来人!拉走!送去衙门!”
“马员外,且慢!”这时,一个嗓音如同鸭叫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眸,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长,年纪约莫十四五岁,他乃灵霄道长的弟子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