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还有一抹不自然的红。薛医生说,“将嘴张张看,我看看舌苔。”
廖亦舟照做,他的头还是有些晕晕的。其实薛医生说的话对于他而言,总像是有一千只蚊子在“嗡嗡”地飞,几乎都盖住了他的声音。廖亦舟努力辨别嘴型,再结合能听到的那一点点声音,在大脑中解构他到底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对了。”家庭医生这时突然想起来,“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发烧的呢?具体的性状还没说,就我跟太太两个人刚在那里瞎猜了。”
“是淋雨吧。”他们两个人一个接一个的,他表达得了自己的观点吗?
“回来没喝姜汤吗?”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淋雨,不该问的他当然知道不能问。
苏苒初立刻比划道——喝了,一大碗呢。当时看他状况还好,谁知道睡了一觉……
“有时候就是这样。”薛医生将目光从苏苒初的身上收回来,“只是以廖总这体格平时不轻易生病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的缘故,廖亦舟竟出乎意料的温柔,连这种没什么营养的问题都会回答,“恩。”
末了还觉得这句话略微单薄,又补了句,“是的。”
也许人在生病的时候是会变得格外脆弱的,脆弱的时候对外界的一切关怀渴望度就会上升,这时候无论任何人给予他一点温暖,他都会感激涕零,哪怕只是一杯温水,一个善意的眼神。
“困吗?”家庭医生问。
廖亦舟点了点头。
——他还可以再睡觉吗?感觉已经睡了很久了。
“没关系,”家庭医生冲她一笑,“不会一睡不醒的。”
他挤了挤眼睛,“要是真的一睡不醒的话,太太试着看能不能吻醒,童话里王子就是这么拯救睡美人的。”
苏苒初顿时大囧。
家庭医生冲廖亦舟伸出了手,“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廖总。”
廖亦舟依言将体温计拿了出来,薛医生将它放到眼光下看了看显示温度,“39。6度。”
——我早上量的时候才39。5度啊,怎么升了?
“你喂他吃退烧药了吗?”
薛医生问。
苏苒初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一茬,她的嘴巴张成了浅O型,双手合起,靠嘴巴那一侧打开地盖住嘴巴。
这是一个极为惊讶的表情。
——我忘了这一点。
苏苒初接着比划道。
“不怪你。”廖亦舟说,“我连自己发烧了都知道。”
“啧啧啧,都烧成这样了还能镇定自若地坐在这里跟我们谈笑风生,廖总真的是厉害啊,薛某佩服佩服。”
薛医生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他快速地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备用的药瓶,针管等物,简易的折叠架也很快被支起放在一边。
苏苒初过来给他帮忙,他说,“确实不怪太太,是我早上没有强调道。”
“先挂个水吧,我等会儿再开点药,你好好休息,这两天就不要再忙工作了,虽然我知道这提醒可能在根本上并没有什么用。”
廖亦舟淡淡地点了点头,公司的事情他还真的放不太下。
吊瓶挂好之后,苏苒初就随着薛医生走出了房间,他趴在桌子上写了个药方,并嘱咐道,“廖总这是受了凉,这两天就不要再吃凉的东西了,还有要勤通风,避免引出别的什么病。再有就是饮食清淡,最好清粥配小菜,他胃也不大好。”
苏苒初连忙点头,将医生说的话全部都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