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觉得现在阶段的五沟可能真的成佛了,别人把他伤害的如此之深,他看到的却是人世间的温暖,闭口不谈自己的仇人,这样的人不是佛是什么?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是云家人恪守的准则,其实这段时间东京城非常的热闹,雁门关守将高继宣终于回京了,于是整个东京城就像是一锅的开水……
随着高家最功勋卓著的人回来了,高家的另一个支系高怀德的家眷在大街上拦住高继宣的战马,跪在地上要求家主高继宣为自己做主……
这个主高继宣还做不了,高怀德的案子是钦案,是皇帝亲自定的,流放高怀德去沙门岛也是皇帝的主意,这个案子根本就不在意高怀德是不是犯了罪,他们家最大的过错是极端自私的养精蓄锐!
如果高怀德的兄弟和儿子肯上战场为皇帝分忧,这样的罪过就不会落在他们的头上,皇帝对于勋贵的信任度还是有的,之所以会给高怀德一系的人高官显爵,就是期望他们能够老老实实地吃军粮。
如果他们家全是酒囊饭袋也就罢了,偏偏一个个都是英才,既然是英才就该上战场,他们却向其他的勋贵学习在暗中积蓄力量,所以他不死谁死?
就因为这个原因,庞籍和韩琦以及其余的勋贵~长~风~文~学~~cfwx~net在高家事发之后都保持了沉默……云峥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高调出现,才让皇帝对自己固有的力量产生了疑问。这才有了清理门户的举动……
也就是说,从皇帝到朝臣,其实都从心底里不愿意看到自己这陌生人在大宋异军突起!
如今高继宣回来了,高家人就希望借用高继宣固守雁门关十五载的事例告诉皇帝,高家没有养精蓄锐,高家从来都在为帝国服务。
高家八十岁的老太君穿着妓子的服饰抱着高继宣的马腿哭的死去活来,看热闹的东京市民都不由得鼻子发酸,为之掬一把同情之泪。
“夫君啊,您不知道,高家老太君妾身以前是见过的。那时候老太君满头白发雍容华贵。可是今日里,老太君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白发上插着不值钱的假首饰,身上穿着妓子透皮露肉的衣衫。腰里还别着一把手鼓……真是惨绝人寰啊!”
陆轻盈不知道发什么疯。抱着自家的闺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把孩子吓得够呛。云峥从她怀里把闺女夺过来,交给了乳娘让她带着孩子出去,这才轻声道:“你打算让我写奏折帮高家说话?”
“不!这事咱们家不掺和!”陆轻盈虽然哭得人都软了。但是这句话却说的斩钉截铁。
云峥无奈的把手里的书本丢掉道:“既然不愿意帮人家,干嘛还把自己哭成这个样子?”
“妾身就是心痛,想哭!她家是钦犯。”
“既然你知道他们家是钦犯,也就该明白他们家沾染不得,那你为什么哭?你以为大街上没有几十岁的老妓吗?你以前就算是没有见过也该听说过,高怀德被流放沙门岛之初,高继宣他们家也是不闻不问,躲得要多远有多远,那些女人之所以还有机会抱着马蹄子哭,还是要多谢狄帅和咱家,是咱们两家出钱把人从青楼里赎出来的。
你这时候哭,无非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而已,好了,离我远点,哭的难看的,鼻涕都出来了……”
陆轻盈知道自己的情绪误导了丈夫,就眼睛红红的从暖房里走了出去,没有告诉丈夫高继宣有什么样的反应,也没有把后续的故事讲下去,看得出来,他不愿意听。
云峥确实没有心思去考虑高继宣的反应,不管他做什么样的反应都和自己无关,身为家主有帮助族人的义务,当然,身为臣子,也必须有维护皇帝权威的责任,这是云峥来到大宋之后新学的为人处世之道,他好几次都想着把脊梁弯下去算了,可是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能跪,只要跪的次数多了,就成习惯了。
所以云峥在大宋奋斗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赢得不下跪权利的过程,听说成了王,就不用了……当然,为了避免出现高怀德家里的那一幕,云峥想要去海外的心思从来就没有熄灭过。
今天高继宣回来,云峥没有去上朝,权利还没有交接,两个人是不适合相见的,这是大宋的规矩,也是将门的忌讳!
权利的承继只能通过第三者,虽说这事没有私相授受的嫌疑,无论如何从皇帝手里接过帅印才是最合适的,关于这一点,将门中人没有人会持反对意见。